“还是殿下英明,此次出巡没有告知那些衙署的大人,否则不晓得又要推脱多少次。”
邵关按着胀痛的太阳穴,闻言唇瓣微抿。
“罢了……只要地方官不贪污克扣赈灾的钱粮,宴不宴请的,孤也懒得计较。”
“若是下回再有官员递请帖来,你就回他说,这些钱不若花在该花的地方,没有必要这般来讨好孤。”
“是,臣记住了。”夏统忽然听到什么异响,抬头看了看天,眼底划过一丝惊喜,“殿下,是传书的海东青……大约是世子来信了!”
邵关怔了一瞬,略带困意的惺忪眉眼顿时浮现了星点神采:“已经将近半个月了……把信取来吧。”
夏统将马车停靠在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吹了一声口哨,那在远处天空盘旋的海东青便啸叫一声,朝着他俯冲而来,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臂弯上。
“殿下,的确是世子寄来的信。”
泛黄的信封被人细细地卷好了,邵关刚将信纸从中取出来,却被信封的下角一个淡淡的红色拓印吸引了目光。
朱砂的拓印似乎被人刻意擦抹过,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若非是清晨光线熹微,信纸的亮暗面极为分明,他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信封不起眼的这一角。
右眼眼皮不住地跳,催使着他细细地查看过那半个拓印。
前一个字因为拓印的疏忽,都没有出现在信封上,但是剩余的模糊印记也足够让他分辨出来,这上面拓着的,是嘉峪关驿站的红漆。
自魏国不断骚扰大梁边境以来,出入嘉峪关的看守便设置得极严。
来往书信,尤其是朝堂官员的书信更是如此,唯有印过嘉峪关驿站的拓印,才可以送入中原。
可是慕容星明明身在长安……信封上为何会有西北边关驿站的拓印?
心头像是猛地被人浇上滚烫的铁水,又疼又热,几乎让他眼前发黑。
“……慕容星现在在哪儿?”
“世子自然是在长安……殿下您怎么了?”
信纸被少年死死攥在手里,他唇瓣微颤着,又问了一遍:“慕容星到底在哪儿?”
嗓音哑着,甚至听不出尾调了。
夏统一惊,仍旧硬着头皮答道:“殿下,世子确实身在长安啊,难不成世子信上没有同您说吗?”
“长安?”
邵关展开了那张被他攥得皱成一团的信封,那抹淡红色的拓印在阳光的金芒下似乎更深了一层,刺得他眼睛发疼。
“长安送来的信,怎会有嘉峪关的拓印……”
“他什么时候去的西北,为何要去西北……为什么,不同我说呢?”
眼前一片昏黑,像是西北戈壁的烟沙跨越了千万里,刹那迷了他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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