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银河般柔顺有光泽的长发,光滑细腻稍稍抚摸便会泛红的白皙肌肤,纤长美好的身体,微微上扬的眼角与泛滥着涟漪却又淡漠的浅蓝色眼睛,水润饱满的浅红色的唇,还有若有若无散发出的独特的香味。你想他生来就是引诱人着你却又不容侵犯的天使。
但他不是,他只是贵族圈子里表面光鲜却出卖着身体的娼夫。而现在,他被你哥哥买到了你们家。
他很少出房间,那个哥哥专门为他装饰得精美华丽的囚笼。偶尔在花园里见到他,尽管脖颈上偶尔会有残余的红痕,他也是一副淡漠清冷的样子,举止带着一种特殊的优雅,很少说话。阳光树影下他的美貌与脆弱感让人挪不开目光。
你看见他泛粉的纤美的指尖轻轻拨动着玫瑰的花瓣,似乎能闻到风带来的他的气息。
希维尔来到你们家已经快两个月了。
十六岁的你只知道从几年前开始,父母的社交圈子里就有了希维尔的身影。宴会上他总穿着华丽却又与他人不同的服饰,例如随意能剥开的领口与下摆,被打扮成独一无二的美丽宝物,跟随他那时的主人出席。
可他那时应该也才二十岁左右,听说还是少年时家族破裂沦落为了其他贵族的玩物,辗转买卖在众人之间。
这些都不归你这个大小姐管了。作为在前王朝颠覆大洗盘中得了渔翁之利的凯利公爵府的小女,你和你的哥哥衣食无忧的同时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是你们兄妹间日后的财产划分问题。
有权有势的家庭生活本就是奢华糜烂的纸醉金迷。极其宠爱你的父母沉迷于贵族圈子里的一切腐朽的乐趣,而你的哥哥比你大了整整十岁,整日浪荡在外,从小和你没什么交集,兄妹之间几乎没有亲情可言,甚至常常争锋相对。
在这个家里,多亏有你的老师,一位出乎意料的高尚学者,在恰好需要钱财的时候遇见恰好需要上课的你,培养了你较为正常的叁观和良知。
“薇薇安,尽可能地去适应和接纳,因为你仍旧是贵族。”连你的老师也这么说。
于是你认为你有了不完全善良无欲又不完全邪恶冷漠的心。至少,在跟随父母去奴隶场上看厮杀的时候会在必要时阖上眼轻轻表达怜悯,在被其他大小姐们拉着一起去看露骨的调教与折磨时会不由自主地拒绝。
相比起别人,你自认为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最大的乐趣是去自然中感受一瞬的宁静,甚至还企图让父母也能够有所改变。
后来你十分后悔自己这些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多余的善良,如果生来就是不必要的美好与单纯,只会徒增痛苦。与其让心像藤蔓一样搅在一起不断地提醒着你一切已不可挽救,不如放下灵魂让身体如池鱼享受醉生梦死的茫然。
生活本来是平静如水的。
你记得很清楚,希维尔来的那天。
那是一个夏日,如往常一样你学完上午的课业来到府邸前开满茉莉的庭院荡秋千。父母和另外一对夫妇出了远门去旅行所谓的世界,哥哥在哪你也完全不清楚。
离城市中心有一段距离,周围是树林还有泉水,不远处是农场,偌大的府邸在年岁的洗礼下显得越发堂皇。
粉与红的蔷薇绕满了公爵府的大门,风吹过前方的小片原野带来一阵马蹄声。
是马车,谁来了?
你不打算下秋千,于是看着管家爷爷打开大门迎进那属于你哥哥路德的过于奢华的马车。
凭良心说话,真是够丑的,镶了金边的深红色帘子与黑金的装饰,在你看来就像是一坨行走的吸血鬼棺材。
路德二十六岁的外貌却显得很不符合年龄,虽然是一张属于你们家优秀基因的帅脸,但阳光下发光的淡金色头发也遮不住纵欲过度以及乱磕药带来的泛青眼眶。但是他的确是天生的强势者,高大的身材和冷酷的眉眼隔着老远也给你带来压抑感,他靴子的响声时常在宅子里响起,冰冷地穿过墙壁敲击在你的心上
你暗自嘲笑他暴露的丑态,心想他昨日又上了哪里去寻欢。
马车停在了屋门口,路德先下来,他看见了你,却也懒得有所反应,就像把你当做毫无威胁的物件。而你也懒得拿正眼看他。
你不愿跟路德待在一处,于是想要离开。本打算直接从侧面绕到后花园里去,但在跳下秋千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裙子,整理好后抬头的一瞬间,你承认你的思维停顿了。
白皙的,夏日的阳光下近乎透明的手扶在马车的护栏上,紧接着目光移到那人银白的发丝和同色的长而密的睫毛,最终到了他精致如天使雕刻般的面容。
直到他冷漠空洞的淡蓝色眸转到了你身上,你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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