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有爱那香艳情节的,也定然不是爱猴子的缠绵悱恻爱情!
拿这些编戏文,她怕不是要被人家骂的狗血淋头哦!
“小王啊,”白麓这下子是真的不生气了:“要我说啊,我们先沉淀沉淀吧。”
“你这故事写出来,若是呈给陛下,别说加官进爵了,我怕咱们满门抄斩啊!你哪怕不想我,你也考虑考虑大黄,一把年纪了,他容易吗?”
小王柔软的身子慢慢僵硬,此刻“啪嗒”一声毛笔落地,他蓝汪汪的大眼睛中,泪水止也止不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嫌我现在写的不对胃口了……呜呜呜明明是你要写猴子的……”
“别哭了,别哭了。”
“时阅川!”白麓赶紧喊道:“快吩咐人,给咱们小王上两只癞蛤蟆润润嗓子!”
“别给小王哭坏了!”
唉,好歹也相处这么久,小王也没有享到什么福,如今哭得这么惨,有钱且开心的白麓又于心何忍呢?
小王抽搭一声,终于更咽声渐停。
此刻小心翼翼的看着白麓:
“那你,那你之前承诺我要给我出书……你还给出吗?”
“给给给,这必须给!”
也不差这一册两册的。
白麓刚准备指天誓地,却听外头灵文前来禀告:
“阿麓姑娘,这位编剧说他有些诗想要刊印出去,不知道咱们刊登诗稿是有个什么标准呢?”
屋子里,小王突然沉默了。
随后,豆大的泪珠顺着他的眼睛一颗颗滚落,整条蛇毫不犹豫的顺着窗缝钻了出去:
“原来你给谁都出书……”
好家伙,这哄着还蹬鼻子上脸的呢!
只听白麓大喝一声——
“你给我站住!”
小王的半截尾巴尖儿还挂在窗框上,此刻果然就不动了,只小心翼翼的扭头回来看她。
白麓这才松了口气:
“别出去吓人啊。人家出书跟你出书能是一样吗?亲疏有别的。”
“不过石猴这个题材确实不适合你,不是你文笔太差的缘故——要不这样吧,你再回去好好构思构思别的,咱们交稿子也不急的。”
她这样和气又这样凶,小王一时懵了。
但犹豫片刻,愤而离家的冲动也荡然无存。小王犹豫半晌,尾巴尖儿在窗框上甩了两下,又老老实实的听话,回良辰那里重新写本子去了。
白麓这才叹息着回过神来,看向时阅川:
“你跟那个编剧都是文化人,出版有个什么标准,他又写了些什么诗,你做主吧……”
她实在想不通,就不说买下一座印刷坊要花多少钱——她打听过了,单纯只印几册书的话,也没有贵的很离谱啊!
怎么不管是谁,都能用这个借口勾搭来呢?
她原先是觉得人家喜欢出名,可没想到有效成这个样子啊。
白麓不知,现如今的文化人可矜持的很。
他们中,便是真正的有文采的人,想要出书刊印诗稿文章搞笔记什么的,还得旁人一劝二劝,三催四请,这才扭扭捏捏答应。
倘若是那没文化的——那就更不敢随意开印了。
不然读书人的唾沫星子就能将他淹没。
在当下的主流理念里——自己掏钱出书,那叫沽名钓誉,肤浅猖狂,不知天高地厚!
别人为自己出书,那叫人生得一知己,荣幸之至!
就说郑医师和冯神医,你让他们自己整理一些笔记,传给徒弟也便罢了。若是自费刊印成册,全天下发行……
那得多轻狂才能做出这种事啊!
这辈子都不敢想的。
还得白麓来!
尤其当今人都讲“事死如事生”,死后的名誉重要性,甚至远超活着的时候。
郑医师和冯神医看的是当今的虚名吗?
不是!
他们最畅想的,乃是流芳百世呢。
总之,白麓此刻是真觉得——她真是高瞻远瞩,这个印刷坊买的是绝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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