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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盛昭此时只觉得谢长老的声音愈来愈远,像蒙了一层雾般,天地间只剩下他愈发鼓噪的心跳声,他的眼前也看不太清晰。

整个世间只有他眼前臆想出的鹤氅白衣人,那人墨发如泄,眼神淡漠,长剑森然。

盛昭跟邬钰亲密无间地在天山上过了五年,他对邬钰实在是太熟悉了,盛昭只是猜想,都能猜得出他家师尊紧抿着唇对天道下着禁咒的景象,这等覆盖修真界禁咒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谓不小。

禁咒生效。

邬钰唇角溢出鲜血,又云淡风轻地被擦去,背影在漫天风雪中,显得尤为孤寂,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修复伤势,宽大的鹤氅被寒风卷起,落了一层一层的雪絮。

他面色苍白,唇色更苍白。

长老会临近前。

邬钰坐在高台之上,周身如月华般清冷,嗓音淡漠,低低诉说着有关他的桩桩件件,说着说着眉目慢慢柔和下来。

还有……今日。

邬钰红透的耳根,温柔的试探,唇舌交缠间不可避免的急促呼吸声,像是清冷的月光第一次染上人间的温度,烫得盛昭软了手脚,被这月强势地囚在光影之下。

“盛昭?”

谢长老的唤声如同惊雷,乍然将盛昭抽出臆想中,他快速地呼了口气,下意识笑:“多谢长老与我说这些,弟子知晓的,我不会与剑宗还有师尊产生隔阂的。”

谢长老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盛昭脑子糊成一团,面上若无其事:“长老若无事同我说,我就先下去了,今日我还未温习剑术。”

谢长老颔首,惋惜一叹:“快去罢,黎鸿能有你半分努力早就接替我的位置了。”

盛昭勉强勾起唇笑了下,转身就走。

盛昭晃晃然离开大殿,深一脚浅一脚,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被烫得微微瑟缩。

心底也涌现一股陌生又不知名的情绪,盛昭并不懂,他只是在想,原来……原来邬钰一直在他的身后。

他之前还在误会邬钰没有把他这个徒弟放在心上,错了,都错了。

他师尊从未离去。

嘴上说着不去管他,实则最放心不下。

“小师弟?我师尊跟你说了什么?能让你站在门口傻笑个不停?”黎鸿疑惑道。

盛昭骤然回神,欲盖弥彰:“没说什么。”

“是吗?”黎鸿微眯起眼,好奇心快压不住,“同师兄说说呗,到底是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盛昭抿起唇,悠悠看了黎鸿半响,方才说道:“黎鸿师兄。”

黎鸿心头打起警惕,笑话,他小师弟乖乖喊他师兄的时候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怎么?”

盛昭:“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我有一个朋友那事?”

黎鸿当然记得,这件事可比方才他师尊跟盛昭说了什么更让他好奇,谁不想听仙尊的绯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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