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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门口被边庭挡住,没来得及细看,这次进了屋,依旧没看清顾长愿的样子。面罩和帘幕阻隔了她的视线,使得顾长愿看上去虚无缥缈,好像藏在浓雾背后。

“我听见有人喊丫头片子就知道是你,”顾长愿倚在床头:“你怎么来了?”

岐羽怔怔的,连顾长愿的声音都变得不真切。顾长愿是这么虚弱的声音吗?她一时竟想不起来,好像上一次听顾长愿说话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但她记得刚刚士兵说顾长愿感染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感染的?她不是没有吃带腐肉的粥吗?怎么会感染?岐羽心里像有一千只小虫子乱钻,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更糟糕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悔恨涌上她心头——沙哑的声音、房间里的帘幕、床头的药瓶、十几天没去镇上边庭,一切都指向一个答案:顾长愿真的感染了。

恍惚间,顾长愿又问:“你来这儿镇上知道吗?”

岐羽楞楞地摇头,又不知道隔着面罩顾长愿看不看得清,使劲地晃了晃。

就在这个时候,门再度被推开,何一明走了进来。

“她怎么在这里?”何一明虽然问,但也没多瞧她,径直掀开帘子走到床边:“注射血清了。”

接着,好几个人跟进屋,有许培文、舒砚和一个金发碧眼的怪人。每个人进屋都会讶异地看她一眼,但很快就看向床头,好像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又无关紧要。

边庭拉着她退到屋角,除了一排白花花的背影,她什么也看不见,倒是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吸气声。

是顾长愿忍着疼,从牙齿缝里发出的吸气声。

伴随强忍的呻吟,房间充斥着窒闷的气息。无论是边庭还是许培文、舒砚、何一明,每一个人都看着顾长愿,但岐羽却像浑身被刺穿,好像每一双眼睛都盯着她。

“祖宗,轻点儿……血管都要被你扎穿了!”顾长愿躺在床上,疼得龇牙咧嘴。

何一明横了他一眼:“还能讲笑话,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顾长愿傻呵呵地笑,他是真的疼,但和扎针无关,是感染后身体对疼痛异常敏感,轻微的碰触就像是生剥一层皮一样,更别说注射了,针头烫得好像在熔浆里泡过,可他拉不下面子,只好故作轻松,说着难笑的笑话。

“行了,别嬉皮笑脸了,好好睡一觉,一小时后我来拔针。”何一明说。

“拔针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这药里有安眠成分,你一会儿就睡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何一明看向边庭:“药快滴完了到实验室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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