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愿:“所以就该他去冒险?”
何一明:“我们可以给他配防护服,把风险降到最低。”
顾长愿差点儿笑了,防护服只能隔绝细菌,在野兽的撕咬面前就和一块破布没区别,何一明是专业人士,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既然知道还让边庭去冒险……顾长愿忍不住搁了筷子:“你到底有没有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这话一出,何一明脸色霎时青了大半。
舒砚和高瞻也怔了,边庭搁了碗筷,双手垂下,像个听课的学生。
何一明面红耳赤,他一GCDC精英,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几时被人这么劈头盖脸地质问过,那日在雨林里,人人心惊胆颤,顾长愿冲他嚷嚷几句,他只当他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这饭桌上好端端地说他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顾长愿怎么变得这么粗鄙?!
再看他一头鸟窝一样的头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弄的,不像个人样。
真是在国内待久了,染了一身糟粕。
何一明压着怒气,想着还是趁早带顾长愿回去:“如果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我为什么要研究病毒?我为什么不去研究酵母?那玩意安全多了!我现在做的就是拯救生命的事情!”
顾长愿:“那还要他去冒险?”
何一明攥紧拳头,竭力保持风度:“我们上岛是为了什么?!还是说你打算等猴子主动上门?等实验结果从天上掉下来?”
舒砚目瞪口呆,怎么突然吵起来了?再看边庭坐姿端正,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看不出在想什么。
高瞻犹豫着开口:“要不我把孙福运找来?他擅长偷猎,搞不好有法子……”
“快去快去!”舒砚跳起来,悄悄扯了顾长愿的袖子:“边庭都没吭声你们吵什么?”说着,瞅了边庭一眼,压低声音:“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命不命的……”
简直幼稚。
“……”顾长愿冷静下来,歉意涌上心头,轻声说:“对不起。”
边庭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何一明沉着脸,没好气地说:“等孙福运来了再说吧。”
高瞻去请孙福运,早餐不欢而散,顾长愿不想回实验室,就在哨所里瞎晃悠。好像自从再遇到何一明,他就情绪起伏得厉害。
他爬上宿舍对面的老屋,之前边庭在这里守夜,他鬼使神差地爬了上去,那夜黑灯瞎火,什么也没看清,这大白天爬上来才发现房顶平平坦坦,能摊能晒,是个好地方。
房顶漫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角落里竖着铁杆,杆和杆之间用细线牵着,上面晾着白色床单,像支起的屏风,忽而有风吹过,天际便多了几抹亮白,顾长愿的烦闷被一扫而空,找了块被阳光晒热乎的地儿,四仰八叉地躺下来。
人一放松,困意就涌上了头,太阳渐渐隐去,他跟着阖了眼睛,稀里糊涂地睡去。
迷蒙中,黑暗如浓云层层压来,他仿佛置身一个漆黑狭小的房间,墙壁上有被抓过的痕迹,米白的石灰粉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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