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愿一肚子火,也懒得多说,只望着雨林深处来回踱步。
不一会儿,孙福运跳起来:“他们回来了。”
三人齐齐回过头,见边庭提着幽猴走来。
顾长愿急匆匆跑去,仔细打量着边庭,上下来回看了好几遍,没找着伤口,也没见沾血,才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坐在地上。
回到哨所,天已经全黑了,食堂贴心地留了饭菜,只是几人沾了一身烂泥、又脏又臭,便先各自回去梳洗。
哨所的实验室是临时改建的,地方虽小,但用得上的设备都运来了,墙上刷着厚厚的环氧树脂涂料,天花板上安装了警示灯,外设消毒间,和小型研究所差不多。
幽猴被摆在解剖台上,身体已经僵硬,嘴微微张开,露出巨大的犬齿,顾长愿看着心慌,不敢想象边庭是怎么从猴群中脱身的。
何一明倒是平静得很,他换了件真丝衬衣,又是光鲜亮丽。
“你生气了。”何一明取了防护服套上。
顾长愿默默绕到解剖台前,摆弄着立式无影灯。
何一明瞟到他绷直的脸,摇头笑了:“边庭没受伤,样本也有了,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顾长愿抬起头,看着他上扬的嘴角,好似那嘴里轻吐出,看吧,我说得没错吧,就你无理取闹,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你挺能耐的,想要的都能到手。”
何一明沉默了。
他歪着头,似乎认真思考着这话的准确性。
“也不是。”何一明走到顾长愿面前,不紧不慢地说:“除了你。”
话音刚落,空气变得死寂。
顾长愿愣了两秒,硬是被气笑了,过往像潮水涌上来,心中一酸,心想:省省吧,我不是你不要的吗?
但这话也只能搁心里,终究是说不出口。
何一明见顾长愿不语,半晌,脸一沉,双手一抻把人箍在解剖台边:“我是因为你才回来的,从拿到样本开始就……”
咯噔一声门响,两人当场僵住。
门外两人也定住了。
舒砚目瞪口呆,张开的嘴两秒都没合上,但他到底有几分机灵,两腿一撒,跑了:“尿急,我等会再来。”
边庭像是没看出端倪,平静地站在门口:“我在外面守着,有需要就叫我。”
何一明:“好。”
顾长愿:“不用了。”
顾长愿瞪向何一明,一把推开,冲边庭笑笑:“不用守着了,你也辛苦了,赶紧去休息。”
边庭摇头,说道:“我守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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