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今日也不过是一个会时不时遭人白眼的乐师罢了。
都知他台上光鲜亮丽,而他背后千疮百孔,也都只能靠自己修补。
裴闲听着郁知夜的话,他的眼神忽而落寞,唇角掀起的笑意也收敛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情绪。
“‘裴闲’不是我真名。”裴闲忽然说道,他牵起嘴角重新露出一个笑。
那个笑容说是释怀的话,不太像。
说是不在意,也不太恰当。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这个笑容也蕴藏着各种各样的含义,或者是释怀和不在意都兼有些。
总之,裴闲现在的笑也是“有诚心”的,是真心实意地在笑着。
“裴今新愿与公子相识。”裴今新举起酒杯望向郁知夜,温和期待地笑着。
郁知夜只当是裴今新遇着了好听众,珍惜知音。
“郁知夜。”郁知夜告诉他名字,随意地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饮尽。
裴今新也笑着喝完了酒。
裴今新看着斯文清秀,外号裴仙儿。
他虽然出来吃夜宵,但吃得很少,大部分的酒肉都进了郁知夜腹中。
裴今新吃着东西,目光时不时落在郁知夜身上。
郁知夜眼神与他相撞:“?”
裴今新接收到他望过来的眼神,但不明白其中意义,只是眨了眨眼,半是疑惑半是坦然。
“为什么总看我?”郁知夜问。
“看你吃东西吃得很香。”裴今新笑笑,从盘里挑了一小撮羊肉丝到嘴里细细尝着,“有点羡慕。”
“羡慕什么?”郁知夜觉得裴今新这人怪神奇的,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觉得好,仿佛一无所有的人满含期许地渴求着一切。
“我食量太小了,吃食时常常是腹中饱了,心里总觉得不够。”裴今新以前是没钱没东西吃,现在是有钱却吃不下。
他自己吃不下,退而求其次,看别人吃得快乐,自己也能从中获得愉悦。
“食量可以练,你每顿多吃些,自然就吃得下了。”郁知夜酒斟了七分满,吃一口肉,举起杯子饮一口酒,酒香发酵肉香,颇带几分满足地眯起了眼。
“我吃不下。”裴今新笑着替他把酒又满上,“多吃有点都撑得难受。”
“要我替你开两副药方?”郁知夜眉角轻扬。
“你是郎中?”裴今新看着郁知夜吊儿郎当又有些高冷的样子,一时竟无法把郁知夜和治病救人的郎中联想起来。
郁知夜点点头:“算是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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