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她的理由和逻辑非常清楚,这样的话,是很能说服人的。
若是换作别人,若是换来个心性稍微不坚定的,真的是要被她这番言论给说服的。
宋时滢却并不太了解江千宁,她这样说完,又见江千宁有在点头,便期待地看着江千宁问:“所以,你听懂了吗?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江千宁险些笑出声。
她给了宋时滢十分钟,原本对宋时滢要说的话还有点期待,可没想到她千辛万苦地闯进来,竟然只为了说这些废话。
这会儿已经过去了七分钟,再过一会,她可就要赶人了。
江千宁不紧不慢道:“你说得对,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家里几代人辛苦积攒下的家业,我可得擦亮眼睛找老公,不能让家族基业毁于一旦。”
宋时滢连连点头:“他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你说是不是?定是有利可图,有利要图,他才会这样的呀。”
江千宁接着说:“是是是,你说的在理。”
八分钟了。
她脾气颇好地决定耍满宋时滢这十分钟。
现在她看宋时滢,真如跳梁小丑。只宋时滢不知罢了。
就在江千宁再次肯定了宋时滢说的话后,病床上的人终于被激得睁开眼,眼底闪过一道锋利的光芒。
刚才她们在这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刺激他的神经,他感觉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挤压着、撕扯着,反复折磨着他的意志,逼迫着他快些醒来。神经的跳动一下一下又一下地逼着他,终于是将他给逼醒了过来。
乍然醒来,陈寄白还有些不大清醒,神经的传输有些迟缓延迟。即使刚才他觉得声音就在耳边,他听得清楚分明,也在脑海里不断地叫嚣反驳,但这会儿仍是怔怔愣愣,没有办法及时地给出什么反应。
原先江千宁的注意力是在他身上的,但是她看宋时滢在这儿跳梁看得兴起,注意力也不知是何时转走的。
江千宁算着时间,十分钟马上就到。她也懒得再耍猴,准备最后再与宋时滢说些什么,就结束今天这场无聊的谈话。只见她眉眼都扬着笑,一指陈寄白说:“这个人,你觉得他会……”
也是这时,她的目光随意地落在了陈寄白身上。
也是这刹那,她的目光径直地撞进了他的眼里。
他的眼眸漆黑如墨,此刻正在看着她。他眼里情绪浓烈,似乎有满腔的话语藏于其中,无法言达。
江千宁愣住了,她的笑容僵在半路,声音亦是戛然而止。
整个人就那么呆立当场,失去反应。
这、这这这。
她眨了眨眼,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等眨完眼后,确定他的眼睛仍然睁着后,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忙上前去,不忘叫人:“去叫医生!去叫医生!”
宋时滢是第二个发现的,在江千宁盯着他出神时,她也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醒了。
她被他惊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随后而来的就是无边的惊慌。
——他、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他听去了多少?!
宋时滢唇瓣嗫嚅了下,久久没有反应。
完、完了……
他若是听去得多,那她以后……那她之前做的那些……
宋时滢脸色顷刻间灰败下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大的颓丧之中,她并不敢去猜测,也无力去猜测。盼就只盼,他是刚醒的,他什么都没听到。
她也就是仗着他昏迷、他全无意识,才敢当着他的面与江千宁说这些。她以为他听不见的啊!可谁能想到说着说着他就醒了呢!
宋时滢简直要两眼一黑晕过去。
她移开目光,连与他对视都不敢,就那么紧紧咬着唇,又是紧张又是惊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江千宁扑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早已将宋时滢抛至脑后,她哪里还有功夫记得旁人!只将全身上下的心思和功夫都用在他身上了。她惊喜地问:“醒了吗?陈寄白,有意识吗?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寄白睁开眼,已是费尽全身力气。这会儿疲惫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一阵阵的无力感叫他慢慢耷下眼皮。
江千宁的惊喜一点点殆去,连忙说:“别睡别睡,叫医生看一眼,别睡——”
陈寄白闭了闭眼,又努力睁开,他哪儿也不看,只是看着她。眼神很沉,很静,了无波澜,却深邃如潭。
江千宁激动得要哭,“你终于醒了。”
她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她几乎要走投无路。等把日记念完,她就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好在,好在他终于终于醒了。
医生很快进来,检查着他的情况。
江千宁把位置让给医生,往后一退,便看见了还呆立在那的宋时滢。她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个人。刚才发现他睁着眼的那个瞬间,真是把她激动傻了,激动得大脑一片空白,满心满眼都只有他,哪里还记得什么宋时滢?这会儿她也没心思再去戏耍宋时滢,再听她讲废话了,江千宁给江家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把宋时滢带走了。
宋时滢下意识的想挣扎,但两秒后她就清醒了,不行,她不能吸引来陈寄白的注意。于是她咬紧唇,恨不得把尾巴缩起来地被人叉着离开了这里。
她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或许是听见了,但或许她幸运呢?
病房里,医生给陈寄白做完检查后,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他对江千宁道:“陈先生已经度过了最难的一关,您放心,之后没什么大事了。”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足以叫人喜极而泣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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