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了瞧他,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千宁轻叹了一声,轻轻按摩着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骨分明,修长还好看。很多时候,他随便一个动作,她都会职业病发作地觉得可以拿来拍大片。
换作很久很久以前,怕是要敲她脑袋,叫她别乱动的。
但这会儿,却是乖乖地待在她的手里。
他浑身上下,现在也只有手指能给她动了。
江千宁细细地按摩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江斯年进来欲要带她出去:“宁宁,那边调查结果出来了,我知道你想听的,跟二哥来。这里会有人看顾的,放心。”
江千宁在听到他说的话,便微微睁大了眼,是激动,也是愤恨。
若是别的事情,江千宁定是不走的,但这个她必须得去听。
于是便由着江斯年搂着她出去。
她的声音像刀刃一样的厉,眼尾也带着红,眼神又狠又凶,直直地看着哥哥问:“是谁做的?是私生饭吗?还是别人?”
她的声音里斥满恨意。
江斯年轻轻拍着她的背,缓和着她的情绪,怕她过分激动:“我还没听,就先来叫你了。不怕,没事了,哥在呢。”
江千宁还在猜:“我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批人。如果是的话,我觉得他们不是私生饭,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猜错了也说不定。”
无论是什么样的粉丝,都不至于想要她的命。她不觉得那会是她的粉丝。
事实印证了她的猜测。见到楚舒后,楚舒朝她摇头:“不是上次的人。”
上次那些人已经被排除。
“上次的人确实是你的私生饭,但都是些自发组织的学生,收到律师函后安分了很多,都有不在场证明,也不在这座城市。”
那会是谁?
江千宁更加疑惑。
她是得罪了什么人,得罪到竟至于来取她的性命?
江父叫来人,让他说给她听。
来人朝她恭敬一揖:“小姐,不是您的粉丝,是江家生意上的仇家。最初是准备绑架您,中途发现事情有变,才决定拉下您一起死。“
江千宁失声:“什么?”
“确实是这样。商场上风云诡谲,斯文点的手法是用脑子争,粗鲁点的是动手抢,下作点的就是搞这些下流手段。这一次遇到的,也确实可以说是亡命之徒了。当时撞击的那个当场死亡,追在您车后面的人已经被我们捕获,打了一顿送进局子去了,江氏律师团会紧跟这个案子,不会放过他。他还有几个手下,也都一并落入我们手中。”
那人交代完,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父紧皱着眉,这些话他刚刚已经听过一遍,脑海里也早有决断。
他和两个儿子在商场上的性格很像,狠决果断,但他自认行的是君子之道,却阻止不了有人心跟墨一样黑,手段肮脏龌龊,竟然将手都伸到了他女儿身上。
谁都知道他江京峋最宠爱的便是幺女,这群人竟是真就往他心窝上戳!他们兴许也知道江家两个儿子并不好接近,身边大多时候都带着保镖,想伤害没那么容易,只有江千宁,由于在剧组拍戏,带着保镖不方便,还容易被人做文章,是以身边最近的防备弱了,这才挑着她来下手。还挑在了防备最为薄弱的——离开剧组前往机场的这一环。
这些人,求财倒也罢了,但他们要的是命!
江父这些年见过的黑暗并不少,可这一次他仍然心有余悸,这是危险离她最近的一次,也是他差点失女的一次。握着女儿的大手有些抖,他的声音里盈满怒火:“很好,给他们胆了!寄白这次受了多重的伤,就十倍百倍还给他去。留条命就行,其余的不用管。有这胆子做,就得有能耐给我受着!合作全部中止,你亲自去盯着,等到他们破产清算再报给我。”
他手下的人领了命令去了。
江父尤觉不解恨。
他走到窗边去打了个电话。
江千宁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卷入的会是家里的案子。
不是她粉丝,也不是什么别的,就是商场上的事情。
也是的,商场的人,和家里生意有往来的人,金额动辄数以亿计,极其容易叫人丧失人性。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能做出,有些时候,比畜生都不如。找车撞她算什么?想杀她算什么?他们什么都做得出!
相比之下,她那个圈,大多时候都还算是“小打小闹”。
江千宁紧紧抿着唇。
结果有了,处理方式有了,她得到了一个交代,剩下的事情也不需要她操心。
人已经进去了,那里面会有人打他揍他欺压他,外面他的生意也会全部垮掉。
可是。
这样的话,她找不到出气点——
看起来她是报复了,实则却没有。
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做不了。
她没办法亲手给她和他讨个公道。
现在她就像有口气堵在胸口一样难受。
父亲去打电话了,大哥也在打。他们眉头紧锁,正在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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