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纪筹会和的时候,雪来很想扭头就走。
原因无他,对方的乔装技巧实在是太差了。
一看就知道是假发的长卷发戴歪了,圆框眼镜显得很蠢,粉底和口红涂得很粗糙,像僵尸一样,大号的裙装胸口处空荡荡的,只到膝盖的黑丝穿反了,唯一没什么问题的大概只有他脚上的那双款式普通的平底鞋。
被雪来从头到脚挑剔了一遍,纪筹沉默了,虽然很想反驳…………让他想想怎么反驳
“至少………”
想了好一会,纪筹总算憋出了一句,“我剃了腿毛”
雪来懒得理他。
十分钟后,在旅馆的钟点房里,雪来帮纪筹重新乔装打扮了一遍,假发是以真的头发为材料做的,波浪卷显脸小,雪来没有进行改动,只摘下了纪筹的眼镜,帮他着重化了脸上的妆,特别是眉眼部分,纪筹长了一双剑眉,她稍稍柔和了眉毛的轮廓,然后是眼部,深棕色抹眼皮,浅棕色铺满眼窝,大红色画眼尾,深灰色加深眼尾和眼头部分,画上眼线贴上假睫毛再刷个睫毛膏,雪来拉远了距离,只看纪筹的成熟妩媚的眉眼,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看看”
纪筹照了下化妆盒里自带的镜子,沉默叁秒后,发出一声卧槽。
漂亮大姐姐竟是他自己,这种事情不要啊。
“你会伪音吗?”
雪来问了句,纪筹摇头,又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浑身恶寒打了个寒颤。
“那就别说话,装哑巴”
她接着把纪筹的下半张脸上好妆,平胸不是问题,凭纪筹的身高穿上西装和套裙后很有气场,这种好像是叫铁T,雪来想了一会,在脑海中找到了合适的词汇。
“这下就算站在老头子面前估计他也认不出来”
一言难尽地瞥了眼自己的装扮,纪筹不禁扶额,“难道我其实生错了性别?”
“那个人一直在会所里没出来?”
“嗯”
收拾了一下东西,雪来拎起包,对纪筹道
“走吧”
“去哪?”
“天海会所”
跟在雪来身后没走两步,纪筹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穿的高跟鞋鞋跟不高,但即使如此还是很难适应,而且身上的套裙太紧了,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步子也迈不开,再看雪来,她身上和他同款的套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脚上是鞋跟又细又长的高跟鞋,迈的步子不大,但她昂首挺胸,每一步都走得像是T台上的模特一样自信从容。
不亲身体验,谁知道这份美丽下是重重的枷锁。
“姐姐卖酒的时候,也会穿这样的衣服”
雪来稍微放慢了脚步,纪筹跟上来后,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有一次我看到有男人趁机摸她的屁股,她明明可以躲开,却没有躲”
自嘲地笑了笑,纪筹心里不断冒出苦涩后悔的情绪
“我现在才知道,她不是不想躲,是真的躲不开”
穿着空有美丽,不便于行动,像是拘束衣一样的裙装,就算受了委屈和轻薄,在发怒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
后脑勺突然被打了下,倒是不疼,只是把纪筹刚酝酿出的情绪打散了大半
“干嘛打我?”
“你觉得对我说这些有意义?”
雪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少废话,多做事”
“…………”
于是一路无话,曾在天海会所工作过一段时间,雪来带着纪筹从小门进入,路上遇到认识的人,也能寒暄一两句,纪筹注意到有些工作人员身上的制服和他们身上的款式相似,和一个中年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停下了脚步
“斯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纪筹不禁僵直了身体,幸好对方看的是雪来,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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