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沉默两秒,声调瞬间缓下来,与之前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是姜姜啊,听说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爷爷,我没事。”
“没事能往床上躺那么多日子啊,”老爷子语气里都透着担忧,“我明天过去看看你,不看我放心不下。”
时姜抬眸看了眼祁见浔,男人垂首抖动着毛巾,连给她个示意的眼神都没有,她便又继续道:“您不用过来看我了,有云姨在这儿照顾着呢。”
顿了顿,她又坏心眼的补充了句,“再说了,还有祁见浔呢。”
话题引到了祁见浔身上,果然,老爷子又来了火气,“祁见浔呢,让他接电话!”
见躲不过,祁见浔无奈的看了眼时姜,以免老爷子先发制人,他率先说:“爷爷你不用过来了,瞒着你就是怕你担心,一个月后您不是过生日么,我带时姜回去看您。”
说完,他递给时姜眼神示意。
时姜会意,连忙说:“对,到时候我陪您喝酒,咱俩不醉不归。”
“……”
老爷子被安抚下来,“那好,说好了,你别到时候又跑剧组几个月都不见人了。”
“好。”
挂断电话后,时姜刚刚那温声软调哄人的的气势全无,她把手机扔祁见浔跟前,才说要跟他算账,祁见浔手中的毛巾已经先她一步敷在了她的脚踝处。
一股无法言喻的触感下意识令时姜闷哼出声,也忘了要秋后算账,“嘶...”
祁见浔拿开些,指腹轻轻的按摩着浮肿的周围。
挨过了起初略微的刺痛感,舒缓的爽意紧随着袭来,时姜长叹一口气,她双臂后撑,身子也随之后倾,缓解了脚踝的肿胀之感,她面容也有了几分慵懒之色。
时姜舒服的眯起眼,狭长的眸光睨着祁见浔的发顶,视线往下,是男人俊朗的眉峰及鼻梁。她失神片刻,温吞出声:“你发烧我照顾你,你给我敷脚,咱俩算是扯平了。”
毛巾落在她脚踝上的时间多停留了几秒,祁见浔拿开,他长直的睫毛上扫,眉宇间似是在绷着,眸底仿佛也少了几分温情,“要跟我分得这么清?”
时姜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她半眯着眼,头顶的灯光仿佛在晃,漾出了无数个光圈,她不甚在意,“亲兄弟都明算账了,何况是咱俩这还没什么感情的塑料夫妻……”
“哎呦呦,啊…你轻点。”
话都没说完,就被整个毛巾敷在脚面上的触感烫的浑身一颤。
祁见浔没吭声,之后时姜也不再答话,半阖着眼胡思乱想,好一会儿后,她突然睁眼,特别认真问道:“祁见浔,你给我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他那么念你的好!
“?”
祁见浔微愣。
时姜咂咂舌,“没什么,随便说说。”
“……”
“如果可以,”祁见浔轻颤了颤眼睫,掀开眼皮看向时姜的眸光中仿佛有着无数的暗流在涌动,缓慢的凝聚着漩涡,一点点的渗透瓦解,“我倒是想给你灌灌迷魂汤…”
时姜清醒几分,被他盯得心尖发颤,“什么意思?”
祁见浔缓缓沉下气,一抬一合的眼某中,欲.意淌出,在心尖悄然滋生。
时姜心跳陡然加快,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住不受控的心慌感,麻溜的从祁见浔掌心抽回自己的脚,“你是不是馋我身子?”
她翻身滚进自己的被子里,把祁见浔这个念头按的死死的,“你感冒没好全,休想传染给我!”
作者有话说:
祁见浔:给你灌灌迷魂汤,念念我的好。
时姜:退!退!退!退!退!
第10章 咬十口
薄风拂面,满目春意,斑驳的枝叶上又添了嫩绿。这个季节的天气说舒爽也舒爽,说尴尬也尴尬。
寒流涌退,嫩绿长出了新芽,滋生的柳絮也四散乱飞,朦胧间,好似置身于纷扬的白雪中,只不过这‘雪’,迷人眼、也呛人鼻,甚是厌烦。
时姜就不喜欢这个季节的柳絮,因为她对这玩意过敏。
但今年的柳絮似乎格外多,微风一起,这柳絮就跟人来疯似的顺势狂舞,漫天胡飞。一阵春雨浇下,它们便消停一阵,等到太阳一出,它们便又接着‘胡作非为’。
俪江这幢别墅是时姜和祁见浔结婚时准备的,在帝都最好的地段,临一潭人工湖,夏天的风有时顺着湖吹,在二楼的卧室里还能感受到丝丝的潮湿和凉意。别墅是三层洋式,地下一层有健身房、台球室和各种娱乐设施。
后院也一直空着块地,时姜不常回来,自然不会打理,祁见浔一心扑在工作上,对打理这些也不上心,平时只是云姨过来,也只是收拾别墅内。
前几天老爷子叫人移植了一片进口玫瑰过来栽种上,经过几天柳絮风暴的洗礼,玫瑰的花瓣花枝花叶上已经成功的糊上了一团毛茸茸的‘棉花’,包括根部的土壤,无孔不入,愣是把精心养殖的玫瑰糟蹋了。
时姜倚在轮椅上,透过落地窗看外面的柳絮纷飞,养护玫瑰的工人顶着漫天‘雪雾’对玫瑰摘捡、裁剪。
一批柳絮倒下了,另一批柳絮又站起来了,没完没了的。
时姜看得兴致缺缺,她垂眸扫了眼手机,注意到了屏幕上的时间,似是想起什么,拨了通电话出去。
通话响了十几秒才被对面接听。
“张阿姨,”时姜亲切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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