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错了人,也看走了眼。
严格意义上来说,龚晟彬是董姝桐的初恋。
由于气质出众,长相明艳昳丽,所以从小到大,她身边永远不乏示好的对象,更因此见过五花八门的追求方式,形形色色的男人。
然而董姝桐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相识于一场聚会,在场的都知道她是所谓的R大校花,心思各异,有暗自观察的,有直接搭讪的,也有小声讨论的,可董姝桐从未给予一丝一毫的反应,反倒是和围着她的女孩们聊天。
期间有个校学生会的大叁学长,借着话题使劲往她身边凑,即便她已经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周围的男女同学们都只是看着,敢怒不敢言。
正当她准备发火时,突然有人穿过他们中间,硬生生隔开一道距离,那之后也依旧待在董姝桐身侧,替她挡掉许多借酒搭讪或试探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邀功请赏,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其实那瞬间,看着从天而降的龚晟彬,董姝桐有过片刻心动。
往后的事情顺理成章,他们添加了联系方式,接触逐渐频繁。
龚晟彬的追求方式很舒心,循序渐进,知进退,总会适当给予她空间,会绕过大半个校园,来回给她送吃的;会为了她的生理期忙前跑后,煲汤、送暖宝宝,面面俱到;会当众大骂在背后造谣她的人,却不在她面前提半个字;会因为她偶然间提的一句话,仲冬凌晨四点开车去很远的地方,给她带回一份热腾腾的早点;也会费劲心思,熬夜通宵,给她准备一份生日惊喜......种种细节不一而足,哪怕是五百年前冰山上的石头都会被焐热,更何况是父母离异,几乎处于单亲家庭长大的董姝桐。
最开始发现他出轨时,身处大洋彼岸的董姝桐没有哭,没有闹,相反十分冷静的消化了一切,同时给龚晟彬暗示,提醒他适可而止。她也有过自我怀疑,质疑自己是否无法给予,或者是没能给予他足够好的情绪价值,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之后的种种迹象,都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于是便有了他们的第一次分手,那亦是董姝桐初次意识到,细节与时间带来的感动与真诚再多,也能轻而易举地被摧毁。
的确是不够爱吧,否则为何明知这种行为总有一日会被揭穿,会伤害到她,还依旧心存侥幸的继续。
分手后的一整个月,龚晟彬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道歉、忏悔、痛哭流涕,为求复合做遍一切,言之凿凿地保证自己不会再犯,结果现在呢?
倘若换个人来,说不定又会在他避重就轻、言辞恳切的道歉下心软。可惜董姝桐早就不是单纯天真,轻易给个大饼就能吃一辈子的姑娘了。对他念旧情没用,男人劣根难移。
“我们都先好好冷静一阵吧。”
......
回到家,董倾雨并未察觉出女儿的异样,以为小年轻粘人,分别前难免温存:“你们改天去晟彬他家吃饭,旁敲侧击问一下,最好赶紧把结婚这事儿定下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桐桐。”
头疼欲裂,董姝桐重重叹口气:“妈,您能不能别一直催,我一个四肢健全,有独自在外生活经历的成年人,难道还养不活自己吗?非得结婚。”
“别混淆视听,这性质哪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她越想越气,下意识搬出曾经辩论赛的气势辩驳,“我不想结婚,至少不是现在。再说,我俩八字还没一撇呢,凭什么谈婚论嫁?”
“为什么?晟彬那么好的孩子,凡事都对你百依百顺的。桐桐,别瞎扯那些七七八八的,妈只希望有个人能陪伴你,照顾你。”
“说了我不需要!”情绪激动之下,她抬高音量,“你和我爸失败的婚姻就是前车之鉴,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也根本不信自己会遇见所谓适合的人。之前如果不是你一直硬逼着我原谅,我早和龚晟彬分干净了!”
“董姝桐!”董倾雨气急败坏,拍案而起,“你听听,你听听自己现在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不想结婚是吧,你现在就给我滚!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来!”
她憋回因一时气急涌上的眼泪,转身离开。
夏日酷暑,傍晚的火烧云晕染天际,吻别白昼,连风都像着了火,闷热无比。
董姝桐脱掉外套,背靠着沙发,终于在二十叁度的空调里找回七魂六魄。
“个王八羔子的,他龚晟彬不吃教训是吧?非要老娘拿把菜刀把他阉了才肯老实?”听罢她叁言两语的描述,电话另一头的郑婕肺都险些气炸,“我跟你讲,要是让李钰知道这件事,这会儿龚晟彬指定已经没了。”
“我能让李钰坐牢?”董姝桐苦中作乐,“及时止损,趁早说清也好。”
“正好今晚都有时间,叫上何慈她们一起喝酒,忘了这个渣男,去遇见新的桃花。”
“好好好。”
“OT还是PH?”
思索片刻,董姝桐起身,拨开半边头发,徐徐道:“PH吧,他们新开了分店,可以去看看。”
“行,我跟老板预定一下。”郑婕应得爽快,“记得穿好看点,今夜不醉不归。”
“......能穿睡衣拖鞋去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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