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褚泱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陛下,倒是行走江湖专门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作恶多端?有谁会比褚氏做的恶多?
秦淮站在原地没有吭声,褚泱便继续道:“此次朕派去各地城池负责赈灾的官员,便得了那恶人的指使,克扣赈灾粮克扣赈灾款,欲害百姓。”
褚泱话刚刚落下,便有人将冯为民压了上来。
不过就是半月未见,冯为民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去,身上穿着破败的囚服,囚服下露出一道道未愈合的伤痕。
这几日的酷刑将冯为民给折磨透了,此刻被人带到祭台下,整个人便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犹如在秋风中瑟抖的落叶一般,看起来惶恐极了。
“罪臣…冯为民见过见过陛下。”
褚泱掌权以来,只顾着剔除朝堂上的酒囊饭袋,却不知道褚氏的朝堂腐败是刻在大官小吏的心里,那些朝堂上的文臣,秦淮瞧不起,也不屑与那些人为伍。
因为那些人再坏,也是站在朝堂上的,整日面对的是南诏的君王。
哪里比得上这些诚惶诚恐巴结自己的小吏,整日面对的是南诏的无辜百姓,让无辜百姓怒骂褚氏皇族,可比让朝上重臣顶撞褚泱有意思多了。
冯为民是嘉平县县令,负责给周围遇难的城池分发赈灾粮草。
让冯为民贪污克扣赈灾粮是秦淮的意思,可谁又能知道这是不是冯为民本来的心中所想呢?
孟汝杳在提醒过褚泱之后,他便让人立马去彻查了冯为民,在知道冯为民和秦淮有来往之后,褚泱并未急着抓着秦淮的错处发作,而是让人暗中盯着冯为民。
将冯为民贪赃枉法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记下来,为的便是今日公之于众,百姓重臣都在,他利用百姓心中对天神的畏惧,和对这阴雨的怨恨。
此刻将这些事情都引到了秦淮的身上,为众人的担惊害怕恐惧不安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冯为民匍匐在地上,将秦淮如何吩咐自己克扣赈灾粮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但秦淮站在原地,表情淡淡的,甚至有几分心不在焉。
褚泱眯起眸子,沉声问道。
“秦淮,你可知罪?”
秦淮扫了一眼一旁的冯为民,掀唇一笑:“知道。”
他的罪责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心里给自己记着呢,可是褚氏的罪责呢?褚氏记得吗?
见秦淮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褚泱继续沉声道:“前些日子朕在金国寺外遭到了刺杀,杜大人将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查了出来,尽数是司礼监的人。”
“刺杀君主,是为谋逆,秦淮,你可认罪?”
不等秦淮回答,杜奉为站在朝臣之首,率先站出来,下令道:“秦淮贪赃枉法无恶不作,谋逆罪证据确凿,拿下!”
话音落下,那一旁的禁卫便朝着秦淮涌了过去,要将秦淮抓去问罪,但禁卫刚刚动了几步,就被更多的司礼监阉人给挡住了去路。
那些阉人不知从地方涌了出来,围在秦淮的身侧,拦住了那些禁卫。
秦淮抬眸看着祭台之上的褚泱,慢条斯理道。
“陛下说咱家谋逆,咱家若是今日若不谋逆一下,还对不起陛下这一番话了。”
司礼监的人比起禁卫的数量要多得多,一时间场上的形势发生了逆转。
秦淮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微微摆手,便有无数人朝着祭台之上的褚泱涌过去。
这不过这祭台的台阶有些多,一百九十九层台阶,就算是爬也要爬上一段时间。
看着高台下涌上来的人,孟汝杳有些害怕,小脸瞬间就白了,褚泱站在一旁,凝视着台下的场景,禁卫和司礼监的人缠斗在一起,鲜血染红了祭台的台阶上。
他们把自己的身体当成祭品,不知献祭给了谁。
残肢断骸,乱成一团。
他看着一旁的秦淮,今日的事情明明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引起的,但是两人一个站在高台之上,一个站在高台之下,一个身上雨点血丝都没有,一个被大雨淋透了,但是身上没有半点血色。
两人置身世外,仿佛这一切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掌印做的这些就不怕母后知道会失望吗?”
闻言,秦淮这才有了反应,抬头朝着褚泱看了过去,两人对视,眸子皆是表面平静,其下却波涛汹涌,褚泱又说。
“今日的计划朕早就告诉给母后了,可是母后却没有帮掌印,掌印可曾想过现在母后已经对你失望了?”
听到褚泱如此说,秦淮笑了笑,对于褚泱的话,充耳不闻。
谢太后对他的情感或许有很多,但是独独不会对他失望,若不是他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他们两个人或许早就死了,现在又怎么会变成现如今风光无限的司礼监掌印和南诏太后呢。
此刻回到慈宁宫便沉沉睡去的谢鸢并不知道祭台这边发生的事情。
那毒酒秦淮早就替换过了。
他怎么会舍得谢鸢死呢?就像褚泱对天下人说的,他也对谢鸢说过。
报应罪责他一人承担便够了。
第104章 祭祀神
南诏的雨越下越大, 但是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再大的雨也冲淡不了那股浓郁的血色了,禁卫和司礼监的人倒下的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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