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被商温给打发到了一边,他倚在一旁的栏杆上,看着亭子中相拥的两人,心中暗叹一口气,不过心中也明白,今日褚泱带他们来这里。
恐怕就是为了让孟汝杳跟商温见上一面。
眼神落到不远处坐在佛堂中的褚泱,此刻褚泱也在看着孟汝杳和商温,并未发现他的窥探,沉思一点点从眸底涌了上来,他微微皱眉,面露不解。
褚泱是如何知道孟汝杳和商温的关系的?是他昨晚说了什么吗?
那褚泱又为什么让商温和孟汝杳见面?
但是这两个问题,单是看着褚泱是寻不到解答的,他索性收回了视线,百无聊赖地将脚尖的石子给踢了下去。
石子无声无息地沉入水底,但是溅起的涟漪却久久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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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将脸上的脂粉全给冲刷掉了,露出脂粉下的病容,她看着商温,澄澈的眼底满是自责和愧疚,她利用了商温,在下陵城的时候她就利用了商温。
想要以此来阻止父皇将她送来南诏,但是失败了。
现在面对商温,她甚至不敢去直视商温的眼睛。
但商温就好像没有发现一样,轻声说道。
“南诏温暖如春,适合养病,你的病到这里应当要比在北魏好一些才对,可这脸色怎么?”
“你在皇宫中过得可还舒坦?”
“你的病需要养,放宽心,不要让自己太忧愁了。”
说至此,商温伸手将孟汝杳紧蹙的眉头轻轻抚平。
商温一句也未提那次她利用他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瞧不出来呢,只是不说罢了,听着商温话里话外的关心,孟汝杳的头越来越低,躲过商温伸过来的手。
她猛地站起身来,和商温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咬了咬下唇,狠下心来转过身对着商温说道。
“我现在既然已经进了南诏的后宫,那便是南诏陛下的妃子,我们今后不要再见面了,就当…就当在下陵城的时候我骗了你!”
有些话,她看着商温永远都说不出口。
话落,她不回头去看商温是何反应,抬步离开了亭子,只是在离开亭子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也不管商温有没有听见,便快步离开了。
商温自然是没有听见的。
那些恩断义绝的狠话他没有听见,看着孟汝杳快步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
心中惦念的是。
孟汝杳不能情绪剧烈也不能动作剧烈,会引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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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泱眼神放在不远处的亭子上,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伸手将自己面前的茶杯给端了起来,刚打算低头喝茶,脚步声和粗喘声由远至近传来。
他再抬头,萧玦便到了自己的近前,因为跑得太急,头发都乱了,挂在发带上,好一会才落下去。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将目光落到了泛起微微澜漪的茶水上。
“你怎么跑过来了?”
那两个问题萧玦想不通,干脆亲自过来亲口问一问褚泱,他看着低头平静喝茶的褚泱,微微弯腰,看着褚泱的眼睛问道:“我昨晚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杯中茶有些烫,褚泱本来打算等茶水凉凉再喝的,但是此刻听见萧玦的问话,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借此动作掩饰眸底的不自然。
喝得太急了被呛到了,他轻咳几声,并未回答萧玦的话。
见褚泱这幅不回答的表情,萧玦更加好奇了,继续询问道:“你今日为什么让商温和孟汝杳见面?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我昨晚跟你说了什么?”
面对萧玦的追问,褚泱微低头,过了好一会这才抬头看着萧玦。
此时阳光正好从外面照了过来,落到褚泱眸中,丹凤眼中荡开一抹潋滟的柔情。
“让他们见面,这不就是你进宫的目的吗?”
闻言,萧玦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
虽然是他的目的,但只是目的之一啊。
他还想要询问一下褚泱昨晚上的事情,但是轻盈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来,两人齐齐转过头去,便对上了刚刚跑过来的孟汝杳,孟汝杳跑得有些快了,身上荡起的裙摆还未落下。
脸上的脂粉早就冲刷没了,此刻眼眶通红地看着褚泱。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萧玦率先回过神来,出了佛堂。
孟汝杳往前走了一步,擦了擦眼角的残泪,说:“陛下,我们回去吧。”
褚泱心底轻叹一声,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孟汝杳。
“你不必跟他说那些狠话的。”
闻言,孟汝杳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褚泱的意思,随后就见褚泱抬步从桌案后面走出来,走到她的身侧,沉声道。
“这几日洛水镇发生了洪灾,你随时都可以来金国寺上香为灾民祈福,不必急着回宫,若是山路不好走,在这里留宿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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