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漾探手在对方衣襟,袖子里搜索,摸出了两粒药丸,是见血毙命的蛇丸,死士。
藏匿在屋子里,分明来者不善,且自午间起,他一直在家里,也进过西屋更换被褥,屋子里藏了人他竟是一无所觉,她现在本没有多少武艺,倘若不防备,背后一刀……
先前便受了那样重的伤……
有人要害她,而她也知道有人会害她。
自与倭贼一战后,家中便多了许多不经意的摆件,夜半偶尔也见她在院子里练剑习武,一次次试图催动内劲。
陆言允道,“你离开这里罢,去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崔漾摇头,起身拿走了卧房里两卷倭国语书册,看了眼地上的尸首,又看了看陆言允,“叫村民们知晓村子里出现了刺客,不太好,容易乱心,等天黑透了,再把他运出去当倭贼埋了罢。”
月辉下的人一身简衣素服,却难掩光华,她本不该隐匿于黑暗,注定了不会是寻常人的一生。
“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崔漾笑了笑,“暂时不会走,至少把西陵山、西漳山六里墙建起来再回京,建起陵漳关,是比东平郡更为坚固的山堑关隘,说不好可保背后十六县不再受倭贼侵扰。”
说罢,见青年眉间带起淡淡的愉悦,知晓与此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便也不费神,直接下了令,“你过来坐下。”
自说破女帝的身份后,两人之间也并无礼数。
陆言允第一次听她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尚不知如何反应,只得在石桌旁坐下,“以后你的安全怎么办,对方有兵么。”
青年神色极不自在,俊面却已泛出微红,崔漾失笑,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颈,亲吻他,“一年前我召见过宿琮,半月前宿琮来陆家村,我与他见过一面,宿琮已上交了虎符。”
陆言允僵硬地坐着,平复呼吸,任由她给与所求,直至院门口传来一声惊痛的质问。
“陛下,你在做什么——”
来人声音张扬又悦耳,崔漾些微错愣,回头时,只见院门口立着两名男子,一人容颜曜目,一人一袭青衣如岩崖青松,二人皆是风尘仆仆。
沈平和王铮。
沈平手底下有宗门,游侠遍布天下,又武艺高超,能这么快找到她不稀奇。
王铮去了西域,久不见,却似乎消瘦了一大截,那双眼眸落在她身上,似乎隔着千重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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