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的伤不轻,本就不易起身,又强撑着奔波几十里路,身体破败得像一个被铁针扎过的水囊,沈平把他拉起来,湿透的棉被裹住他的口鼻,“意思就是她可能是被害死的,玉棺里那柄折扇像她的,但又不完全像,但无论如何,更换大理寺廷尉搜检官员这件事,本就不寻常,至少,我们得把事情查清楚。”
阿九是被人害死的,那么必定不能让仇人好好活着,沈熔挣扎着坐起来,眼底是能毁天灭地的仇恨,“竟敢害阿九,竟敢害阿九!我一定要把害阿九的人切成一块又一块,烧成骨灰,然后给狗吃——”
林武背着他出去,沈平担心这个傻弟弟不知道收敛情绪藏不住事,手刀切到他脖颈上,把他交给林武,“把他带去安全的地方,让他好好睡一觉,伤势好全以前,不要让他乱跑,实在控不住,也可用些不伤身的迷药。”
林武点头,“门主放心。”
背上沈熔要走,看门主的样子,又忍不住劝道,“门主您伤得也不轻,这伤口再不能愈合,一辈子坐轮椅不说,恐怕还有伤寿数,张医正说您需要静养,切莫过渡伤怀。”
沈平缓缓摇头,“你且去,照顾好我弟弟,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当初前往不周山,营救女帝的暗卫,为的便是不叫女帝受掣肘,陷于千军万马中,也从未后悔,林武自是知晓女帝对门主何等重要,现下女帝灵柩尚未回京,门主自是要留下的。
林武不再劝,亦伤怀这样一位帝王,如今越国已灭,南国孤掌难鸣,决计不是大成的对手,距离江山一统只有不到半步之遥,也不知将来的君王,还会不会像女帝一样,德才兼备,顾惜百姓……
林武看向军营北面,忍不住问,“以后是安定侯继承国统了罢?”
那是安定侯父子三人的营帐的方向,就在大帐旁边,沈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搁在轮椅上的手指收紧,如果陛下当真离开了人世,司马氏绝,天下万姓人可逐鹿,而这里面,最有势力和名份的,一是女帝拼死救出的安定侯崔呈,二是即将被册立为皇后的徐令之子徐来。
因着尚未有正式册封的圣旨和文书,更没有册封仪式,记入祖宗祠,徐来在名份上,多少欠缺一头。
崔呈是女帝之父,继承皇位,名正言顺。
崔家三人对陛下爱重之心,天下哪一位父亲能比及………只事关陛下,他什么人都要怀疑,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
沈平发信令,传了宋行来,“叫两个身法好的兄弟,暗中盯着安定侯三人。”
宋行领命去了。
一名隐在暗处的烧火兵等了一会儿,待无人了,迅速往北面跑去。
自帐外穿进来的丝线带动了机关,风铃声轻响,可判断是往北面的营帐去了,如若心里无鬼,做什么叫人盯着他的营帐。
小兵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行迹已经暴露,进帐禀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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