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兰不听,仍是怒瞪着武玉倩。
炎炎夏日,一股冷意如蛇顺着脊背爬起,武玉倩还是头一次见到比嫡母更威严的人,而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一时慌了心神。
然而仪兰,其实并不知道武玉倩为何在这里。
很抱歉,她那番慷慨陈词之时,车距太远,没有听清。
侍卫们散去打听一番,很快前来禀告,一个说此人状告长公主,一个说是要告驸马爷,更有一个,居然说武玉倩不满的是当今圣上。
这,就不在仪兰能决策的范围内。
她看向武玉倩道:“方才说的话,你在马车前复述一遍。”
她的嗓音太冷,语气却很平静诚恳,武玉倩分辨不出这是真心要问,还只是杀她的威风。
两侧街道也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缩回店里,看着仿佛是在忙自己的事,实则都悄悄竖起耳朵听。
两个侍卫,分别带了馄饨铺与对面糕点铺的老板过来,态度倒不倨傲,只是要他们协助对证。
这份处事的细致,亦透着一股冷漠无情。
所有的人看她,好像看一个犯人。
武玉倩的眼睛红了,跪着复述,却是说得坐立难安,没有方才一丝一毫的傲气。
听罢,车内传来一声娇俏轻笑。
秦月莹听她一番陈词,说到“长公主拿着凤贼勾结别国得来的银钱……”一句,终是没忍住。
她用钱?她需要用他的钱?他有钱给她用?
除开现下是住他的房子,拿了他临走留的两千两,其余帮他管理府中事项,照顾伤退兵士,还要倒贴。
个赔钱货。
“当街拦车,编排皇族,乱棍打死了,尸体送还回去。”
武玉倩惊慌抬头,面前的女使已经恢复淡然神色,脸上连怒意都消退,竟是如此平静的宣判。
立马,有两个侍卫伸手来抓她,武玉倩挣扎起来。
“不……不,你们如此霸道行事,可是心虚?”
那凤贼卖国一事,就不让说吗?
“再霸道,能有横在路中央的小姑娘你霸道?”福伯这时挥动了下马鞭笑道,“小姑娘,你可别忘啦,官兵开过道,道上不行人。若非老夫技术了得,恐怕你现在肠子都流出来喽……”
武玉倩闻言身子一抖,不敢反驳,心里却是恼火。
谁让你们看见了不提前避让呢?
车内的秦月莹拨动手中念珠,想到那场面,很是恶寒了一下。
忽而又闻到一股肉香,掀了一角帘子看,原来那馄饨铺不止有抄手龙虎斗,还兼卖生煎锅贴等,一锅骨汤浓郁,一锅油香满溢,猪肉韭黄鸡蛋虾仁馅儿应有尽有,可现包任意拼,实在很勾人馋虫。
外面的事是不必她管的,因此她在心中困难的选择着。
正当那武玉倩要被拖走,背后又是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几辆马车至。
一紫衣美妇带着几个丫鬟匆匆奔下来,眨眼到了她马车边。
“倩儿,倩儿……”那美妇失魂落魄的叫。
“母亲!”武玉倩大喜过望,有救了。
秦月莹唇边多了一抹笑,原来是早有安排,那还不如撞上去呢,福伯做事就爱烂好心,跟那穷酸男人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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