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思在外多年,不太熟悉国内的刑法,但基础的内容还在脑内。她知道,这个案子很难定性。更不要提司法实践中,过往案例对婚姻内男方的倾斜。
一时间有些麻木,秦忆思回到工位将电脑放在桌上,随手拉开抽屉,从深处摸出一包烟。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昏黄的路灯发着不算明亮的光。
她裹紧些大衣,找了处几乎没人的街角,跺跺脚,打亮火苗。
也许是数天的疲惫、缺觉,以及无数杯咖啡对精神的摧残,让她必须待在一个足够安静的地方,将叫嚣着的脑袋放空一会儿。
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雪,B市提前进入寒冬,供热公司也开始提前供暖。烧暖气的日子里,B市的天总是少不了雾霾。
她抬头,望不见一颗星星。连紫蓝色的天空,也已经变得深灰。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到。
弹弹烟灰,秦忆思的脸上全然没了平时的礼貌笑意。所有的面部肌肉都是松弛的,连视线都略略恍惚。
盛恩惠真的会主动跳楼吗?
童年的噩梦无数次地卷土重来,她小时候担心秦丽会做的事,却应到了另一位母亲身上。
深深吐出一口气,秦忆思又停顿几秒,才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
又吸过一口烟,薄荷爆珠让她顿时清醒过来,没有过肺就快速吐出去。放任烟在指尖继续燃烧,她拨通电话。
“思思?”很快就被秦丽接起。
“你今天要回来住吗?”之前秦忆思已经和她说过这周要出差,都不回家住,傍晚突然接到电话,秦丽还有些讶异。
但讶异之余,她的第一反应还是:“回家吃饭吗?我刚吃完,妈妈再另外给你做点?”
轻柔中含着焦急的语气,让秦忆思在寒夜里狠狠地吸了声鼻子。不见形状的温暖于低温里如同突然凝固,变成她眼前的水雾。
“妈妈。”她轻哼,无意识地撒娇。
听到她这样的语气,秦丽心里更嘀咕了:“怎么了,宝贝?”
“妈妈,在我小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想过离开?”秦忆思艰难地开口。
秦丽有一瞬的滞愣,又转瞬打哈哈:“离开什么?妈妈可是一直在和姓王的争夺你的抚养权!”
“妈,”秦忆思低声打断,她垂眼,盯着脚尖,“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种离开。”
电话里回应她的,是更久的沉默。
久到一辆白色的车被发动,行驶着离开,消失在道路尽头,完全看不到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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