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陆西陵带一身水汽,在床沿上坐下,偏头看她,“睡着了?”
她睁着眼睛说,“嗯。”
不再说话,她手肘一撑,支起身体,凑近亲了他一下。
退开的后路被阻断,陆西陵托住她的后颈。像有山的阴影落下,却在她心里荡起水的潮声。
“明天几点起?”陆西陵虔诚叩服山脉的起伏。
“……八点。”
陆西陵伸臂拿过手表看一眼,已是五点钟,再过半个多小时,天都要亮了。
一旦知道时间,便像是进入某种催促的倒计时。
想让她再多睡会儿的体贴,但更多是一种只为满足自己瘾的迫切。
夏郁青不知缺氧的感觉是因为吻,还是因为热,让他们都差一点昏头。她推开他,以气声提醒,“那个……”
陆西陵动作一顿。
紧跟着脑袋颓丧地往她肩头一靠。
对不起,没带。根本没想到这回事。
他撑起身,不抱希望地拉了拉一旁床头柜的抽屉,果然那空空荡荡的抽屉没回报以希望。
陆西陵叹声气,亲吻她薄汗的额头,“……算了,睡觉。”
夏郁青拥抱他,脸往肩窝里一埋,安静了片刻,小声说,我帮你好不好。
陆西陵没有出声,但是捉住了她的手。
然而,她却一把挣开了。
陆西陵有些两分困惑。
随即,那呼吸远离了他耳畔。
窸窣往下的声响,黑暗里引人警觉,叫人联想到某种温顺的动物,蜷缩进被窝筑成的巢。
陆西陵花了一秒钟反应过来,立即伸手去搂她,阻止,“青青……”
“没关系。”她笑说,“没关系。”
是真的没关系,他为她做过那么多次,她为什么不可以。
她想让他知道。
“……我真的很想你。”
没全然合拢的窗帘,天色泛出一点鱼肚白。
将明而未明,制造一种梦境与现实无法区分的恍惚。
陆西陵第一时间将夏郁青搂了起来,即便“余震”尚未散去。
夏郁青偏头躲,他却将她脑袋扳过来,很是固执而疼惜地吻她,抓紧了她抗拒的手指。
她太青涩,可他最难抵挡的就是这份青涩,想坚持多一秒钟都觉得困难。
陆西陵紧紧抱住她,好长时间,才叫心跳平息下去。
他拿了旁边的柜子上的一瓶纯净水,拧开递到她手里,自己则起身,去往浴室。
再回来时,却见黯淡的天光里,夏郁青拥着被子,困意惺忪的眼睛,费力睁开,又阖上,又睁开,长睫毛落下灰淡阴影,人是白海棠将眠。
陆西陵走过去,拉拢了窗帘,遮住一分亮过一分的天色。
他在床上躺了下来,将她拥入怀里,轻声说,“睡吧,我帮你定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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