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饭,夏郁青跟工作室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自己偷偷地前去赴约。
她自信自己一人应该可以应付得了。
到时,陆奶奶也在。
今日出了太阳,一层浅金色阳光照进来,陈设雅致的客厅里,分外静谧。
陆奶奶指了指后方花园,低声笑说:“他戴着牵引腰带,不能久坐,在后面散步呢。你过去陪他聊聊天吧。他要是又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就喊奶奶,奶奶给你出头。”
夏郁青笑容明璨,“奶奶您对我真好。”
后方花园不算大,角落里种了一棵夏郁青叫不出名字的树,此外都是花花草草,黑铁的栅栏上,攀满了藤本植物,即便冬日,亦有一种葳蕤之感。
而在角落里,夏郁青惊喜地发现,她当日送的那小盆姬月季,竟然还在。
连着花盆,一起长进了土里。
苍绿的植株长得高了些,纤弱轻薄的粉白色花瓣,在薄阳微风里轻轻晃动,明明那样纤细,却一派生机盎然。
陆爷爷撑着拐杖,站在庭院正中,瞧着那棵树。
“陆爷爷。”
陆爷爷回头看了一眼,语气没什么情绪,“来了。”
夏郁青迈下台阶,走到陆爷爷身边去。
“叫陆笙浇花,她今天又忘了。”陆爷爷扬了扬下巴,示意放在一条木凳上的黑色铁皮水壶,“你把这些花浇了。”
夏郁青点头,拿起水壶。
那里面是空的,她看见角落有个水池,便将其拿过去接水。
水壶长着细长的颈,洒出来的水珠细密而轻柔。
经冬尤绿的蜡质叶片上,水珠聚拢,缓慢自叶尖滚落。
陆爷爷打量着夏郁青。
有句话,陆西陵还是没说错的,他确实不讨厌夏郁青本人,他厌恶的是一种悲剧重演的宿命感。
夏郁青本人无法不招人喜欢。
这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有股生机勃勃的劲儿,就好像有些种子,你把它埋进冻土层里一千年,拿出来种下,给点儿水,它照样能钻破土壤,生根发芽。
这种精神气很能感染人。
“我听说陆西陵在筹备一个什么‘青禾计划’,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听到陆爷爷出声,夏郁青回身看了一眼,“是陆西陵自己提出来的。”
“你没撺掇他?”
夏郁青动作一顿,她将水壶放在长凳上,转身,看向陆爷爷,“我可以认真地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让您总是把我往坏处想。”
陆爷爷一时语塞。他知道她是个很直爽的孩子,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爽。
“你当时是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对陆西陵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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