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然面无表情地接过毛巾:“我们同岁,不在公司时叫名字也没什么。”
他只是随意拭掉了身上尚未干透的雨水,就把毛巾扔回女人怀里,不再以职位称呼她为秘书:“焦有有,问你个问题。”
“我应该不是第一次送你过来。”直接是肯定句。
焦有有只能在被他注视的目光中僵硬地点头,甚至无暇去问这种事情为什么本人不记得、却要从她口中求证。
“您之前……酒局……送过我一次。”这个事实对于焦有有来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含糊不清地忽略掉了大部分的细节,只陈述了一个干巴巴的事实。
“我当时有要求上楼坐坐吗?”
不知道裕然是否清楚他自己拥有一张让人很难拒绝的面孔,他就这么降下车窗,探出身子和她说话,语气听着像无所谓,目光却笔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个问题界限不明,对于成年男女来说暧昧,对于上下属来说算骚扰,但于焦有有和裕然此时而言,又显得有一两分尴尬的怪异来。
原因无他,裕然的神情无波无澜,仿佛随口问了一句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焦有有捏紧了手腕,险些要把虎口掐出一道印子:“没有。您把我送到楼下就离开了。”
这个答案似乎是裕然想要听到的,他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那就好”,随后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一点。
焦有有弯下腰凑近了车窗。
“秘书,作为上司的友情提示,想上你家坐一坐的男人建议你告他性骚扰。”方才还笑着的英俊上司一秒拉下脸,因为她听话靠近的行为,神情算得上是凶神恶煞,“也别犯蠢让送到你楼下。”
裕然以前养过一只麻雀,是偶然间撞到他房间的玻璃窗上的。
他本以为那只麻雀已经死了,嫌恶地推开窗正打算把尸体处理掉时,奄奄一息的麻雀发出了虚弱的一声鸣叫。它伤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
或许是同情心作祟,又或者是那时候他还未能做到眼睁睁地看着有生物在他眼前逝去,裕然把这只麻雀留了下来。
他用针管往那细幼的食道里推水和灌饵食,不抱希望,但却神奇地真的就把这只麻雀养了下来。
重新恢复活力的麻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明明不是什么名贵的鸟儿,却莫名让人无法置之不理。
那只麻雀没养过两个月就被人为处理掉了。他的哥哥看到鸟笼里不起眼的麻雀,有些好笑地对他说道,裕然,别喜欢这种连笼子都配不上的东西。
身价不足牢笼的小鸟死了,会亲昵地在他指尖啄食的麻雀被剖开毛绒绒的腹部,钉在标本框里送到他的房间。
焦有有像那麻雀,鸟笼与剖开她柔软腹部的小刀都藏在一间蓄谋已久的房间里。
“裕然”与他的哥哥相似。
裕然与他的哥哥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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