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的太刀不再作答,他目送髭切离开的背影,伸了个懒腰,双手垫在脑后,面朝静悄悄的部屋走廊,哼着奇怪的小调,开始一间间游刃有余地勘察。
他没有故意放轻脚步声,也没有威吓似的刻意把每一步都踏得沉重,鹤丸国永只是如常地走着,与平时闲逛地经过每个部屋的模样没有任何区别。
空气里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与白鹤无异的太刀像是抓到了捉迷藏的幼童的长辈那般,笑着摇摇头:“虽然你已经努力了,不过……”
他站在传来血腥味最重的障子门前,认出了这是粟田口的部屋。
鹤丸国永往里看去,视野所见的地方空空荡荡,只有粟田口的短刀们早起出门远征、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被褥零零散散地铺在榻榻米上。
而门口的左边拐角处里有一个乱藤四郎用于更衣的屏风。
“看来是要对不起乱了。”鹤丸毫不犹豫地抽出刀,一斩而下。
屏风应声而倒,地上只有一小滩渗进榻榻米的血液,却没有如他意料之内地看到那个已经受了伤的人类。
就是现在!
我抓住鹤丸国永还未反应过来、仍然背对着我的空隙,用力地朝他的后脑勺掷出手中的花瓶,与其同时毫不犹疑地拖着伤腿踉踉跄跄地往外狂奔。
我当然不认为我能靠着一双根本已经跑不快了的腿顺利逃走,于是在感受到背后破空的刀气袭来的那一刻,我顺势往前翻滚,同时往方才用鲜血在右手心内画好的纹路内,注入最后一点可用于战斗消耗的灵力。
空气骤然爆裂开来,成千上万数不清的樱花花瓣飞落,鹤丸国永挥至我头顶之上的太刀被一股力量击退,刀型狭长、弧度优美的太刀刃上踩着一振橘发的脇差。
“浦岛虎彻,参上!”
随着这活力充沛的宣告,表情天真又认真的浦岛虎彻轻巧地跃至我的身边,脇差出鞘,没有丝毫畏惧地指向太刀。
我终于能够暂时松口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站在浦岛的身后:“得救了。谢谢你渠道,浦岛,来的很及时。”
我接着问:“情况怎么样了现在?”
“和厚还有不动会合了,长谷部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然后现在厚应该到长曾弥哥哥那边了。”哪怕正在被刀尖指着,浦岛虎彻的语气也依然活泼,“没见到主上跟着,我就知道主上肯定遇到麻烦了——”
他碧绿色的眼珠专注地注视着太刀的刀锋:“唔,你就是让主上受伤的罪魁祸首吗?”
脇差如同思索打量着对手、判断是否能取胜的老虎一般轻轻猫低了身子,蓄势待发地弓起脊背。
鹤丸嘴角还噙着笑,但神情也因为对手是机动高出自己许多的脇差,变得认真起来。
“好过分,必须让罪魁祸首给主上好好赔罪……”
“不过!”
浦岛转动脇差,利落地拉出一道刀光,却在快要击中太刀的那个刹那骤然刹车,动作漂亮地回蹬落回原地,打横抱起我飞速地离开——
“拜拜!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主上送到传送阵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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