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平倒很满意,递过去一杯温度正好的姜茶,“换好就行,我们回家。快喝了,不喝不走。”
李令之忍住没翻白眼,一口气喝光,为难道:“我怎么走?”
李成平转过身,拍了拍肩,两手背后,懒懒道:“哥背你啊,快过来,再磨蹭就自己走。”
“哎!”李令之咧开笑,喜滋滋地往他背上扑。
李成平胳膊用力,稳稳当当地托住人,咋舌道:“平日吃的什么,重死——”被怒然锤一下肩,他差点咬到舌头,只得忍气吞声,“趴稳了,等会儿你打伞。”
李令之环紧他的脖子,又有点担心,“哥哥慢点,楼梯陡。”细声细气的,仿佛刚才锤李成平害他打了个踉跄的人不是她似的。
李成平满不在乎,下楼如履平地,“我多稳啊。”
门口角落安置一个竹筐,底下溢出反光的水渍,李成平扫一眼剩余的伞,拍拍李令之的小腿:“挑柄顺眼的。”
“拿那把,赵先借我的。”李令之探出脑袋,指桶里较同侪长出一截的乌木伞,“赵家内坊的伞做的可真好,面格外白,图样绣得和鲜花似的,我都想问他要过来了。”
李成平顺手拎起,发觉有些分量。
伞柄清漆簇新,镂空雕花精致反复,雪白伞面层层交迭,隙间可见深浅不一的绯红绣纹,似是花枝舒卷延展的模样。
李成平瞬间一点也不想用,嫌弃地叫来庶仆,命拿到后面单独晾干存放,自个儿随手提了把就往身后一递,无畏地走入浩浩风雨中。
李令之忙乱地撑开伞,不解道:“干嘛不用赵先的啊?”
李成平不知该欣喜还是该烦恼妹妹不开窍,好好的人家借伞做什么?只闷声道:“那伞太沉不好打,咱们换把轻的,能挡头脸就行了。”
李令之一想也是,那把伞的确沉,风一刮大支起来就不大方便,她肩膀还酸着呢。
于是背人的疾走,被背的打伞,赶路分工分配得宜。
才没几步,李成平脸上就飞到了些雨沫,恨恨道:“这风也太会吹了!”
李令之袖子伸过去擦了擦,掩起鼻子按下打喷嚏的冲动,瓮声瓮气地催促:“走快点啦,我好冷。”
不远处,叁两行人提着衣摆直冲御史台官署,李成平看个正着,乐得吹了声口哨:“樱时你看,那边几个好像不是御史啊?去御史台躲雨也不怕沾霉运,聪明点该多跑几步来我们宗正寺嘛!”
“等闲谁去御史台?我看是有事。”李令之伏到他背上就懒得动了,她脑袋沉沉的,感受隔着衣物渡来的体温,视野隐隐模糊,忽然开口道:“哥哥,那个崔昭要回来了。”
李成平走了几步,才回:“沧州事闹那么久,是该回来了。怎么说?”声音很稳,风里雨里穿过,沾着湿漉漉的冷。
“年后转东都侍御。”敕命虽然没正式出,该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李令之自觉不算泄露禁中事。
“便宜崔七了,直入御史台。这回六部九寺空出不少缺,估计他没几个月还能再升一次。”李成平哼了一声,“回来要是犯我跟前,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李令之有些意外李成平话声里的不友好,“你们有过节啊?”
李成平冷冷道:“崔七让我妹妹伤心过,没过节也看不顺眼。”
李令之一愣,想扶额,无奈动作受限,只能环紧李成平的脖子,好气又好笑,“什么呀?一个不相干的人,被哥哥说的倒好像有什么首尾。”
李成平向来脑回路清奇,闻言莫名大怒:“他敢!你那时才十二岁,他都十八了!敢拐带幼女,找死!”
兄长脖子上顶了一颗恋爱脑,李令之只觉完全说不通,叹气道:“我不过惋惜,他入秘书时多得意,哪晓得一任正字没做满就离了京。崔台主若还在……”
李成平打断她,“别提崔攸之,那也不是个好人!你才多大一点儿,就来问我崔七做妹婿如何,能如何?崔七比我还长一岁!”他顿了顿,面上凛凛寒气略消,声里讥诮不改,“崔七那人目下无尘,赶上崔家要给他教训,怀宁侯在外又顾不得,被踢出京是自作自受。你看,现在一有机会他不是又能回来了?那人轮不到你惋惜的。”
李成平看不上的人不少,往往嘲讽两句便罢,难得将厌烦摆上脸。李令之有些纳闷他不知来由的深重敌意,索性埋进他温暖的颈窝 ,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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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郡王出场,显而易见的资深妹控,真正的男二、文案里的隐性男主(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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