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从此成为私下对二人的指代,还别有乐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皇尤甚。李令之受其熏陶,同样也不例外,想到一去别宫,得有两叁个月见不着同僚,也和女皇一样遗憾了。
即将随行的楚主判其实也挺齐整,只是中年文士对比长身玉立一双青年,养眼程度差的不止一星半点嘛。
李令之又问留京的主心骨,女皇的答案不出意外,“宋、卫两位同平章事足矣。”
一下子把人全带走,女皇也担心儿子遇到麻烦手忙脚乱,索性能做到的先做了,有帮手在,他上手只要按部就班就出不了茬子。
顺和十八年还剩叁四个月,沧州事够大了,要再有人能捅出更大的篓子,女皇觉得她可能得去太庙上上香,和先帝吐吐苦水。
不会那么倒霉吧?!
李令之看出她的郁闷,道:“说不定殿下到时候没事做,还没京兆忙呢。”
女皇道:“没事是挺好,有事也不怕,找事才坏了。”
“殿下有分寸的。”李令之捡好话说。
女皇摸了摸下巴,想的很开,“小鬼当家难免自以为是,惹点小麻烦无妨,兜得住。万一有事儿,宋台主帮着看看,叫他多使唤使唤卫文柏。”说着,毫不客气地祸水东引,还要自吹自擂,“细算来我也叫卫文柏一声表哥,现下他照顾外甥理所应当。我对他多够意思,儿子外甥一起拉回京过年,这就是四十年的老交情呐!”
崔昭与卫骁说功过,那是一笔烂账,不提也罢。
战时,女皇的耳朵可没少听到怨言。
崔昭庶务做得不错,与同侪关系却很堪忧!此人十分光棍,别人报喜不报忧,恨不能只上表自己的英明果断,他倒好,上书要先写表,之后才是事无巨细的离谱操作。折子回京,女皇又欣慰又头大,斟酌须臾,还是反手按下参他的弹章。
卫骁更可气,自视甚高,明着与上官不合,活该被闲置,一有机会掌军堪称任人唯亲。朝廷遣派的惠安侯倒与他配合的不错,但有多少是因为卫骁的确收敛了少爷脾气,有多少是因为别人担心惹毛安抚使的表兄导致后勤被穿小鞋,只有天知道。
无论如何也是一家团圆,那就别懒了,老实过来给她儿子拉犁!
女皇选择性忽视崔昭不姓卫,不住感慨,她可真是个难得的厚道皇帝。
李令之想起卫尚书浑身洋溢的喜悦,憋笑道:“今日最高兴的就是怀宁侯呢。”
政事堂几位,李令之和卫恪最熟悉。
老怀宁侯与靖王一对表兄弟,一同护送明帝出降,又一同投军,几十年出生入死。两府上代亲密无间,顺理成章交往频繁,靖王还在上京时,卫恪父子常入渡月桥拜访。怀宁侯府同样招待靖王,上下待过继来的嗣王与拖油瓶县主也十分亲切。
李令之刚当差时正沉迷志怪故事,听多了上头,有些怵晚间来往宫城,觉得中书省官署魅影幢幢,高阔如翠微山脊,阴森如寒潭冥狱,相公个个年纪一把,看起来深不可测。
卫恪那会儿甫入政事堂,资历最浅,人最年轻,时常轮到值夜。李令之十回去政事堂,能有叁四回遇上卫恪在摸鱼,一手卷折子似是认真在读,另一手执竹签,抵着炭盆在烘茶果。有时他还索性折子一推,笑眯眯地招呼她一起吃。
崔昭在沧州多年,卫骁先去西北、又往河北,卫恪长久不见儿子和外甥,这回一定很高兴,不知道收到留守的命令后能剩下几分?
“且让他先得意着!”女皇笑盈盈啜一口茶,“对了,你写了什么长龄看完僵得像根木头?崔昭祖父某某,舅舅某某?”
李令之夸张地竖起拇指,“阿姐英明呀!”
女皇反而嫌弃起来,“笨小子啊,都大半年了居然还不知道,真是读书读傻了!你要是不回,他怕是能憋不住问我!”
“长龄与您亲厚,真开口也不坏。”李令之忍不住笑的同时还很费解,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她人还不到二十岁呢,“不过阿姐没想过,我可能根本不知道吗?”
“是谁以前专门躲太常去玩儿啊?”女皇一挑细眉,似笑非笑,“你记性好,一向爱听故事,上京旧事说不定比我知道的还多,是不是?”
“……还好啦。”李令之讪讪一笑,没好意思坦白。
托辞前朝风流公主实际明显影射女皇本人的轶事,她可真听过一箩筐。
皇帝的舌根都有人敢嚼,自然因为世上爱闲聊的人总是比口风紧的人多,内宫、朝堂更是集合了无数消息灵通热衷杜撰的碎嘴。
一等名门崔氏风云流散,不复曾经辉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还有人能活着、能站上朝堂,就不算绝境。崔隽为相多年,次子崔敬之经略一方,他这一脉现在炙手可热。
这样一个显赫的家族,当然不缺人八卦。
女皇当仁不让,也是其中一员,不过关心的地方更细枝末节:“你小时候应当见过崔昭,还记得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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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这是一根红线,这又是一根红线,系在一起,就是一对新人哦。
李令之:……?我谢谢您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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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本文中书舍人处在一个不比前朝重要、但还没被翰林学士偷家、算是不错的位置的状态。
柳赵年纪在二十六七八,女皇喜欢漂亮小年轻,秘书当然优先选顺眼的,帅哥在身言书判第一项就占大便宜,值得开挂。
关于工作模式一时没找到具体的制度说明,此处私设排班制,有时一个人、有时两个人、值夜可换可不换,总之要保证皇帝身边不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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