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暮春,冬日的寒气还未彻底散去,连绵的春雨又给小镇平添了几分湿冷。
清晨时分,天色灰蒙蒙的,细密的雨丝扬扬洒洒地飘落在地面,风从巷道吹过去冷飕飕的,拉粪的老张裹了裹身上单薄的破袄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粪车沿着弄堂滚动的隆隆声由远及近传来,不知是谁家的公鸡扯着嗓子打着鸣,不一会儿,河道两边的人家起来开始梳洗烧饭、说话声、叫骂声、呼喝声渐渐喧嚷起来。
一片嘈杂声中,躺在床上的沐颜眼睛忽闪着用力睁了睁,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挣脱出来,她挣扎着用力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又因为一阵剧烈的头痛猝然倒了下去。
接着便是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她又一次奇迹般活了过来。
是的,沐颜已经不是第一次死而复生了,她原本是现代一所著名歌舞团的首席舞者,后来在一次演出中遭遇舞台事故身亡,再次睁开眼,就成了大楚沐丞相刚出生的嫡幼女。
而她上一世的记忆竟然还在。
按照她丰富的小说阅读经验,她第一次死而复生属于典型的胎穿,且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架空王朝大楚。
因为前世的记忆还在,不过是换了个幼儿的身体,所以沐颜没什么可挑剔的,好歹投胎投得不错,在生活条件困苦的古代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了。
沐颜上辈子父母早早就离婚了,两边都不乐意要她这个拖油瓶,她是被乡下的奶奶养大的。
沐奶奶年轻时候是军区文工团舞蹈队的,在她的影响下,沐颜从小就喜欢上了跳舞。
后来看她颇有天分,沐奶奶更是拿出积攒了大半生的积蓄供她去专业的舞蹈学校学习,直到沐颜大三的时候,沐奶奶因病去世,还给她留了一笔钱供她后面学习深造。
毕业后,沐颜成功进入一家有编制的歌舞团,还当上了首席舞者,虽说一路上小问题小麻烦源源不断,但基本还算顺风顺水,直到那场不知道是人为还是意外的舞台事故发生。
因为在意的奶奶已经不在了,所以沐颜对现代的生活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当然,就算她还有怀念的人或物,也无济于事了。
于是,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始了在沐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生活,洗三时,沐丞相给她取名沐颜,这下好了,名字也和以前一模一样,这就让她更自在了。
不过虽说这一世她的投胎技术着实不错,可好日子还没过几年,在她四岁多不到五岁的时候,沐爹爹就因为卷入党争被皇上贬黜至边县,于是一大家子跟着在边塞生活了十来年。
直到皇帝病重,京城因诸皇子夺位而引发动乱,沐家才跟着当时驻守边境的越王郁自安以平叛的名义回到京城。
越王郁自安十六岁时便自请戍守大楚北部边境,在他驻守的十余年里,曾多次带兵打退外族侵略,手腕铁血,传言曾有屠城之举,他本人更是武力超群,英俊桀骜,靠卓越军功一跃成为大楚战神。
但因其远离大楚政治中心,在皇城里没有根基,虽有一部分兵权在手,皇室的其他皇子对他还是以提防拉拢为主,没几个人真正把他看进眼里,但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被其他人视为粗野武夫的人,最终却踏着其他所有皇子的尸体登上大楚皇位,成为大楚新皇。
沐颜比这位新皇小了足足13岁,郁自安带着赐婚的王妃离京驻边时,她还是个小不点儿,两人根本没有交集,直到沐爹爹被贬,他们一家远赴边关,才和驻守在这里的越王有了交集。
不过这种交集多是男人间的,女眷间的来往并不频繁,因为越王妃秦氏到边关三月后,就以水土不服为由返回京城,路上还查出了身孕,不过这时回京的车队已经离京城不远了,于是秦氏一路走走停停,还是坚持回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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