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见局面不对,搭腔道:“是啊,冬藏,当时可就你与你大姐姐在场,这会儿你大姐姐还未醒,你可不能信口胡诌。”
她再一次提醒许施,如今出了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可是他的宝贝女儿。
许施果然脸色又沉了两分,“当时只有你们二人在场,你当然也可以为了撇清自己而撒谎。”
许冬藏直呼高手,四两拨千斤。
她咬着唇,灵机一动道:“母亲说笑,冬藏这么多年一直愚笨,哪里会做这样的事?倘若我如此精明,也不至于这么些年一直不得父亲喜爱了?”
她奋力地抬起头,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柔弱又无助,让那一行清泪沿着脸颊正中滑落,“方才见母亲如此紧张大姐姐,冬藏……冬藏十分羡慕,冬藏的生母去得早,这么些年,冬藏跟在母亲膝下长大,虽视母亲为生母,却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没敢逾越过。冬藏亦视大姐姐为一母同胞的姐姐,如今大姐姐出了事,冬藏难辞其咎。再多解释也无益处,便请父亲和母亲责罚吧。冬藏绝无怨言。”
她说着,低下头,一副已经认错的模样。
赵氏脸色难看,一时倒不知如何开口,她看向许施,许施显然颇为动容。
许施对元妻自然心有愧疚,经三女儿这么一说,更是勾起了愧疚。他这三女儿分明自幼失母,而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没关怀过她什么。
赵氏将他反应看在眼里,怕他将这会儿就要这事儿翻篇,若是如此,待会儿慧儿醒了也不好再翻旧账。她急忙看向床榻,开口询问大夫:“大夫,慧儿的情况如何了?”
大夫说:“回夫人的话,小姐的身子没有大碍,不过呛了两口水,受了些惊吓,过会儿就能醒了。”
许施松了口气:“多谢大夫,来人,送大夫出府。”
“既然没事,”许施看向还跪着啜泣的三女儿,“起来吧,日后……”
他一顿,想起三女儿不日便要成婚,哪来什么日后,一时更觉愧疚。
“日后你让着些大姐姐,你大姐姐性子就是那样。”他这话的意思,便是信了许冬藏所说。
赵氏在一旁笑容消失,余光打量这小贱人,她果真是变了,会耍手段心计了。
许施都发了话,赵氏再揪着不放,便显得她无理取闹了。许施最喜欢她的一点,便是她善解人意。
所谓善解人意,就是从不忤逆他的意思,不和他对着干,对他千依百顺。
这事儿就这么无波无澜地过去了,许冬藏与小莲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小莲还没缓过神来。
她直愣愣地看了眼许冬藏,又转回头去,呆滞许久,终于缓缓开口:“三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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