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檀注视着那一坛小小的骨灰,神色平静,漆黑的眼眸像倒映着天光的湖面。
就在宋朝雨以为他会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开了口。
“很漂亮”
他的声音很稳,语气也很平常,就像和多年的老朋友聊天那样,“湿地公园很漂亮,凤凰木开的红红火火,飞鸟成群,天空还有很多孩子放的风筝。”
“一切都和你之前在那里看到的一样”
“你让我来看你的时候不要带雏菊,所以给你买了你喜欢的月季。”他将花朵别在梨夏相框的旁边,花瓣垂落,就好像相片中的梨夏耳边戴了花一样。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
“你还记得你写给我的信里是怎么说的吗?”沉默间,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梨夏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她说她允许他为她哭一次,允许为她离去而悲伤,但不要太久,不要让他之后的新生活全部沉浸在此。
“我为你哭过,也悲伤过,如你说的那样,没有哭很多次,”
她要他勇敢的面对人生的遗憾和悲伤。
“我接受了我妈妈离去和你离去的事实”
她说他是她这辈子最好最幸运交上的朋友,哪怕到了这一刻,她也感激命运让二十年前,六岁的她和他相遇。
“我好像也没有对你说过,梨夏,你是我最不后悔也永远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对上照片里梨夏灿烂的笑容,“所以梨夏,你可以放心了。”
——可以放心现在的他,人生之路,道阻且长,而行之则至。
宋朝雨没有出声打扰,她退了出去,给他和梨夏小姐留下一点空间。她知道,这是他关于人生遗憾、缺憾以及失去和放下的课题。
然后她遇到了章辞镜。
这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从梨夏小姐不沾染灰尘的玻璃格子就能知道,那个经常打理的人应该就是章辞镜了。
章辞镜先生自己开的咖啡馆就在附近,上次宋朝雨还来过。
章辞镜给她鲜榨了一杯果汁,“上次宋小姐来找我的时候,还在为是否要继续选择放弃白先生而犹豫,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已经有了决心。”
宋朝雨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肚子,这个动作自然也被他看到。
“怀孕了”章辞镜微微一笑,“那么,宋小姐有没有想起更多遗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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