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陈述事实。他面无表情,态度冷硬,你们不用接连去找她施压,她决定不了这件事。我们的关系是我主导,开始和结束她都说了不算,你们应该找的人是我。
徐锦山还要再上手,被一旁久未言语的徐夫人拉住,试图在这互不相让的父子两人间充当平衡角色:阿野,这些照片不是你给记者的吧?现在这种时候曝出这种事你不会就是为了逼我们同意吧?
徐经野沉着脸抿唇默然。从知道收养姑姑真相的那一刻起就不停冲击着他对家族的意志和信任,心里极力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瞬的刺激下汹涌坍塌,他忽然感到厌恶至极,迫切想要把一切都撕破、打碎、血淋淋摊开到他们道貌盎然的冷血面目之前: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会曝光其他的东西。
十四年前你们为什么突然要找她回来,是因为每每想到姑姑都良心难安吧?尤其是您和奶奶?
面前两个人紧拧着眉头,沉郁等待着他的下文。
徐经野望着自己已经苍老的父亲,低沉声线刻骨平静:为了救叔叔,姑姑在已经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被你们抽干,这件事到她死的时候她都不知情,还一直对你们的救命和养育之恩感恩戴德吧?
徐锦山脸色倏然一变。徐夫人听言大为惊骇,仿佛前所未闻:你说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可怕寂静。徐夫人从自己丈夫的表情里确认了这件骇人听闻的陈年旧事,震惊着久久难以回神。
徐经野沉着望着面前阴沈不语的男人,继续道:但凡这些年你们对徐质初稍微好一点我可能都不会发现这些事。你们找她回来完全不是为了赎罪,她的那条符锁为什么跟我和清清的不一样?仅仅是因为亲疏有别吗?
他扯唇苦笑一声,笑意无奈讽刺到了极点:我猜那条项链跟她的名字一样,都是哪位大师说是可以压住姑姑亡魂从而做出来的哄你们的把戏吧?
徐夫人坐进沙发里扶着额头缓神。徐锦山也从怒火中冷静下来,沉下声音严声质问:当年的事情是你爷爷奶奶的决策,找质初回来也是一样。奶奶现在身体这样危急的情况,你在这里拿这件事威胁我?你要毁了整个徐家?!
徐经野无声冷笑,对于眼前人直到此刻还是急于把罪状定到他头上而可笑心寒。
这就是他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家庭,即使是亲生父子之间也永远无法坦诚一次。因为他们姓徐,他们要维护家族体面,要承担家族责任,这个姓氏永远排在他们每一个个体之前,他们不配拥有自我,更不配敞开内心,因为那些在家族荣光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本身,不是因为我知道了这些事而可怜她。
徐经野弯身捡起掉到地上的一张照片。画面里的她正望着他笑,漆黑眼睛温柔泛着亮光。
这个家没有给我的东西只有她能给我,对我来说那些是比物质名利重要得多的东西,如果没有她我的人生毫无意义可言。我可以离开徐家,但永远不会想毁了徐家
他把照片放到桌上,用手掌压住,抬眼冷静看向面前阴沉忍耐的人。
前提是徐家没有人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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