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寓骑的心理很是奇妙,明明刚才被授予“生父”的资格和荣誉,他不珍惜,弃之如敝履。现在轮到他成了“敝履”,地位下降到跟打包扔垃圾桶的小蝌蚪一样,整个人就莫名暴躁。
他从被窝跟一跃而起,跟被扎了屁股似的。
“但是你现在有男朋友,还想什么混血儿!”
莫非这是分手的前兆?
谈迎白了他一眼,躺在被窝不为所动。
“谁叫我的男朋友不肯跟我生孩子,嗯?”谈迎阴阳怪气说,“难道我生一个不属于你的孩子,你就不爱我了?哇,那你的爱可真肤浅,难怪当初我忽悠你我是单亲妈妈,你还挺失望。”
分手和生孩子,这两条岔路周寓骑都不想走,当真进退维谷,只能把自己气成气球。
他下意识往卧室外走,起码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
谈迎隐约瞥见他到玄关换鞋,上一次吵架他也是这样半途摔门跑掉。
她扬声道:“小心眼,连孩子也不肯跟我生,脾气还挺大。又想像上次一样离家出走?”
周寓骑应该像上次一样摔门,才比较解气和“男人”。
但他莫名给她的话绊住了。
他虽然不是老好人,可谁不知道他“老少咸宜,男女通杀”,食堂分菜大叔见到他手都不抖了。
也就只有在谈迎面前,他顺得跟条电子狗似的,脾气都按主人的代码设定。
究其原因,谈迎给了他一个“家”的幻想。
周寓骑虽然不乏家庭温暖,不必逃离什么,跟自己选择的爱人建立新家庭,还是挺新鲜诱人的概念。
他忽地弯腰,一把拎起地上的垃圾袋,死鸭子嘴硬:“什么离家出走,我出门丢垃圾不行吗?留过夜臭死了。”
谈迎:“……”
这晚生育话题没继续,租房问题也没解决。
灯亮时两人背对背,将被子拱出一条凉凉的“防空洞”。熄灯后有人遭不住这凉意,偷偷摸摸去锁别人的腰,用胸膛焐暖别人的脊背。如果纹身会遇热消解,谈迎估计就不用特意洗纹身了。
周寓骑在谈迎面前是永不停歇的电子狗,回到自己家中跟条蔫狗一样,就差趴在沙发哈嗤哈嗤吐舌头。
白韵先察觉到他的异常,关切问:“跟女朋友吵架了?”
周寓骑解决数学问题在行,在感情面前跟门外汉一样,还是得请教多年的“老专家”。
“不算吵架,只是意见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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