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艺绝佳,衣裳做得精致又漂亮, 确实吸引了不少人, 但他这衣裳明码标价,并非是作赠品送人,如此便赶走了一波人,而剩下的人大多在看戏。这些人都晓得绥安侯府欠债满屁股,重开布庄是想还债, 所以他们不会买,而且新花色不咋地。
布庄生意冷清,画眉比孙牟还急, 日日上街看年轻姑娘用的发饰和衣裳, 打算想几个新花色, 奈何她实在不是这块料, 比羡鸯都不如。
日落时分, 纪忱下值回侯府,他惦记布庄的生意便绕道来了布庄。
此刻,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偏偏桃夭布庄门可罗雀,孙牟坐在柜台后连连叹息。
纪忱皱起眉头,心尖沉重,撩着衣袍进入布庄。
听得人声,孙牟匆匆抬头,正扯开嘴角想说些好听的话,谁料进来的人是纪忱。他面上的笑登时松了,失落道:“公子怎的来了。”
“来瞧瞧。”纪忱环顾四周,布庄里就孙牟和画眉两人。画眉手拿毫笔对着账本发呆,似乎并不会做账。
他不由叹了口气,以前,画眉什么都不会,他觉得她可爱,而自打霍酒词来了之后,他看她便变了,后来侯府出事,她什么都帮不上忙,这下,他看她的感觉更加复杂。
孙牟看了看陷入沉思的纪忱,又看了看苦思冥想的画眉,便打算出门给两人留地儿谈心。
“这两套衣裳,我买了。”忽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有夜风的脆。
闻声,纪忱猛地回身看向来人,神色微变,恭恭敬敬道:“微臣见过殿下。”
孙牟抬眸,一看清来人,赶忙跪地道:“草民见过二皇子。”
画眉吓了一跳,跪地颤声道:“民妇见过二皇子。”
纪忱哪儿会不晓得裴知临的心思,但也不好驳对方的好意,只道:“这两套衣裳是孙伯做着引人流的,二皇子若是喜欢,微臣让孙伯为二皇子量身定做几套。”
裴知临摇着折扇轻笑,“孙师傅真不愧是排名天下第一的裁缝,手艺绝佳,我瞧着便想买了。怎么,有什么问题?”
他人是笑着,气势却无比压迫人。
瞬间,纪忱只觉得一道无形的刀锋压了过来,压得他肩膀都沉了。
“谢二皇子夸赞,草民这便为二皇子包衣裳。”孙牟听出了裴知临话中的意思,忍不住接了话。其次,他也不愿纪忱得罪人。“倘若二皇子喜欢,草民随时为二皇子量体裁衣。”
裴知临掠过整个布庄,温和道:“纪忱,我们同窗多年,你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绝不是茶楼里说的那般。你为何不澄清。你不澄清,帝都城里的百姓只会将你当成忘恩负义之人,这布庄的生意永远不会好。布庄生意差,你们拿什么银子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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