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上酒,江越问要不要点香薰蜡烛。
方北夏说不用了,灯光很合适:“不是要弹吉他唱歌吗,吉他呢?”
她还没在他家见过任何乐器。
江越说在书房里,他起身去取,她亦步亦趋地跟上。
书柜最边上是个封闭柜门,柜子通顶,打开,吉他放在高处,以江越的身高,都需要踮脚拿。
江越边使力边解释:“以前放在下面的,狗会开柜门,总是咬断弦,只能放到上面。”
“用不用拿梯子?”方北夏踮脚望了望,还挺难拿到的。
江越憋着一口气:“不用。”
摸到了。
拿个吉他而已,额角竟也沁出了薄汗。
他小心翼翼取出吉他,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书架上的东西。
方北夏惊叫一声,跑过去抢救,还是慢了。
几个摞在一起的盒子被移了位,最后晃了晃,掉了下来。
盒子盖是松的,全部散开。
像是按了慢放键,大把纸片从天而降,落雪一般,在书房里打着旋飞舞。
方北夏站在其中,如同身处童话里。
江越动作一僵。
书房里静得可怕。
方北夏捡起其中一张纸条,时光瞬时流转,上面的字把她拉回到十年前。
是她的笔迹。
那时候她为了让自己的字看起来更好看,总是买各种各样的笔来试,典型的差生文具多。她还模仿“笔友”的笔迹,却怎么也写不出潇洒的感觉。
几个盒子也以身首分离的状态倒扣在地上。
方北夏突然想起谢文希透露了一半又戛然而止的盒子。
“这是不是……”
江越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无奈点头。
神秘盒子也破功了。他的秘密一晚上被抖落了个干净。
他苦笑:“现在是不是也不适合弹吉他了……”
-
浪漫计划被持续破坏。
破坏者是被戳破身份而手忙脚乱的“笔友”本人。
两个人干脆把吉他放在一边,高脚杯作伴,一张一张读当初的纸条。
书房没开大灯,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暖黄的光。
他们两人坐在地上,就在散落的纸条中间。
方北夏躺下,说算不算躺在我们的回忆里。
江越看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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