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虚弱无力、难以支配躯体的感觉晏成已经许久未体会过了。
细碎的私语声似有似无,在寂静的清晨却格外刺耳,晏成反抗着四肢的无力感强令自己清醒了过来,却在下一刻屏住了呼吸,混沌的大脑也刹那间似被凛风割过般打了个激灵——她瞬息间清醒地察觉到,此刻紧贴着自己还躺着一个活人。
于晏成而言,这并不比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睡在陈尸里好多少。
屏息感受了片刻,确认身旁的人仍陷于睡梦,晏成无声转头,看清了正安眠的男人。
瞳孔在惊骇中无声扩大,晏成甚至忘记了呼吸。
为什么……?
回过头来望着头顶暖橙色的帐幔,晏成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极少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乃至于希望自己闭上眼睛再睁开就能让眼前熟悉的面孔变换成一具陌生的尸体。
她确信自己此刻宁肯躺在棺材里。
不死心地狠掐了一把掌心却连带着唤醒了整条胳膊的酸软,晏成的脸色无法自制地难看了起来。
方才那一眼已足够让她看清身旁人的状况,苏醒的肢体同样印证着此刻大脑里唯一的判断。
她和自己总角之交的挚友……有了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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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闵睡得很沉,脸色却并不好看。他的眼下泛着青黑,活像是熬了半宿。
——也说不定。
套上衣服的晏成想灌自己一杯冷水冷静冷静,触手却摸到了空荡荡的茶壶。
烦躁地推开茶盏,昂贵的汝瓷杯盏倒在桌布上打了个转,残存的水渍沾湿了云锦。
“谢闵?谢闵?你醒醒!”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烦躁极了的晏成走到床边推醒了谢闵。
被强行唤醒的谢闵呼吸骤然沉重了几分,勉力睁开了眼睛。
茫然地跟眼前人对视着,谢闵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又被晏成捂住了嘴巴。
隔着一道殿门,宫娥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传进了晏成和谢闵的耳朵。接着,好几道脚步声朝着主殿的方向靠近了过来。
依稀听见了“黎妃”的字眼,晏成低咒了一句就立刻把谢闵一骨碌推到卧榻更里侧,掀起被子又躺了回去。
“殿下。”宫娥对着殿门恭敬地低着头。
“怎么?”晏成打着哈欠,语气迷蒙地回话。
宫娥微诧地收回了准备推开殿门的手,直接在门外传话:“黎妃娘娘宫里遣了人来。”
“唔…你带着去偏殿等会儿。”
“是。”
昭明殿常年在的也就几个粗使宫人,加之晏成本就不常来宫里,即便来了也不要人近身随侍,这下子差点让宫女把人领进主殿。
宫娥的声音一消失,寝殿里就陷进了一片死寂。
“你…”晏成坐起身,刚铺设好心理准备开口,就看见谢闵绷着张发白的脸缩在角落也不看她。
雪色的肌肤从乱成一团的亵衣口映进晏成的眼里,也勾出了几段模糊的记忆。
朦胧光影里那穿过发梢的喘息声此刻重新在耳边响起,晏成的脸腾地红了,忙不迭爬下了床。
“你、我是想说,你清楚昨晚什么情况么?”她勉强唤回了理智,把话说囫囵了。
谢闵的手攥紧了被角,看向床幔的眼神有些怔愣:“……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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