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气死我吗,说话。”
“他不会来。”
“这什么爹啊,清樾不是他女儿?”邱晚云又炸了,“人家有离了的,照样和前妻一起上台讲话,还挽着手送女儿出嫁呢,他还是不是男人啊。”
“没事。”丁悦顿了一下,想起女儿的笑脸,传统婚礼必然有迎亲,如今从第一步就不同,何况后面的。母女战争多年,最了解女儿叛逆的也是她,“清樾不会要这样的仪式。”
“……要死,你还是闭嘴吧,嫉妒死你了。”
所有人中最晚到的是何程,她今天下夜班,补觉还睡过了,全科的希望揣着一口袋贺卡,迷迷瞪瞪出了地铁站,四月的夜有种别样的温柔,仿佛短暂的春天抚过她的衣角,她把一大捧鲜花塞到清樾怀里,“来自心外科全体的爱~”
“还有吃的吗,樾樾,我好饿。”她亲昵地左贴右蹭,“哎,咱给乳甲发喜帖了嘛?”
得到肯定后她眼睛一眯,竖起大拇指:“干得piu亮。”
晴空有星星,在湖面上方闪烁点点,六角天幕挂上风灯,钨丝亮起,木炭暗红,肉串在上面烤的滋滋作响。
“收工了?那赶紧来喝酒!”曲婷婷举高酒瓶子,“cheers——宝儿,我看你妈被澜姐她妈拉去吃饭了,还顺手把我爸妈也捎上了,这是筹备饭吗,我们去么?”
一句聚了这么多妈,方清樾坐下一呆,“不用,她们聚她们的,我们聚我们的。明斐,我能点几个菜送来吗?”
“你点,我给大堂说一声,烤鳗鱼很好吃的,配点米饭?”
“还要银鱼炒蛋!”曲婷婷嚷嚷着,“太爽了,是谁的单身派对在烧烤野餐啊,是我宇宙无敌好姐妹方宝儿啊!”
“你从早喝到晚,是不是醉了?”
“魏明斐,你现在是我第三个妈。”
“……?”
夜风将鲍汁鳗鱼的焦香送出老远。晚点涨潮,岛上山湖亦起了浪,河滩上有对小情侣看天幕电影,文艺青年栓好吊床,轻轻摇晃。
一通洋酒乱兑后,也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咸鱼们玩起了社死游戏“我从来没有”。
继“我从来没有博士学历”、“我从来没跳过街舞”的克制发言后,笑声此起彼伏。
“你们也太矜持了吧,让我想想,”曲婷婷大笑,“就你了明斐——我从来没有跳过脱衣舞。”
在大家的口哨掌声中,被抓住把柄的魏明斐耸耸肩,站起来。
直到江澜笑吟吟起来跟她碰了个杯。
掌声一下被掐灭了。
在场目光齐刷刷盯住这位明天的新娘。
“卧槽?”曲婷婷花容失色,眼睛差点往清樾那瞟抽筋,“澜姐,我可没想背刺你啊。”
魏明斐喝了酒,面对突然冒出来的陪喝,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我以为就我一个人呢。”
“所以是怎么跳的?”
“在寝室,咳,喝高了……你……?”
江澜看了一眼清樾,“当然是有人想看嘛。”
在座各位发出噢的声音,注视压力给到了明天的另一位新娘。
清樾默默错开目光。
下一位到魏明斐,她微微笑,“我从来没有看过脱衣舞,现场的。”
曲婷婷翻了个白眼,顺带把方清樾揪起来,“起来吧宝儿,哎呦你别脸红了。”
能不脸红吗,江澜也默默站起来了,她握着酒瓶,瓶脖子碰了下婷婷的。
不是,大姐,怎么又是你啊,你是这游戏的黑洞吗,曲婷婷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你看谁的啊?”
她后知后觉,难以置信地盯着清樾。
清樾小小声:“不是我。”
“啊?”
“就……就我们一起……”
“一起什么?一起去看脱衣舞???”曲婷婷发出尖啸,“野啊宝贝儿,你们小两口这么刺激的吗!”
清樾心虚地想,那是还能再刺激点的。
吃完这从天而降的巨碗狗粮,游戏继续,何程全程笑得打鸣,她趁着气氛火热,决定踹大家一起下水——
“我从来没有做过攻。”
果然,效果拔群,好消息是如她所料,在场拉拉都不是枕头公主,坏消息是她的盟友,唯二的直女曲婷婷,她!她站起来了!
何程仰视乌压压的阴影,指着叛徒大叫:“你不是直的吗!”
曲婷婷痛惜:“我是啊,可是何医生,你真的可以再精准一点,说从来没和女人做爱。”
全员起立,当事人喝酒。
何程仰头喝那口酒,电光石火间,酒精上头,她大彻大悟,只觉曲婷婷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无限拔高,成为一款双开门冰箱狂攻。
……
游戏玩到最后谁也没逃掉社死,疯起来连明天要早起都忘了。九点筹备宴结束,九点半忍无可忍的妈妈们来赶人,这帮狐朋狗友才歪歪斜斜散了。
微醺让精神仿佛落入一片柔软,方清樾梦见台灯亮起,像满是花香的波浪中一点浮光,心上人缩在椅子里,光脚踩着坐垫。她脸颊泛红,一手托腮,一手在写垫在大腿上的那张誓词卡。
空谷回声的小提琴独奏填了词,在无边的泡沫咿呀呀唱:
“时光荏苒,此爱难收,山海共白头。
“愿苍天许我一场斑斓梦。”
作话小尾巴:
然而此时喝多的邱晚云。
挽住齐晴胳膊:“结解!给俺婷婷说个对象呗!”(雾)
作为收尾章,把陪我卡过剧情的配角都拉来聚一聚,真是好壮观的大团圆啊(十分适合过年写(x
说实话推演这么多人的性格,再让她们闹起来还挺累的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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