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夜碎冰响当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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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有个哥哥,很早就当兵去了,然后退伍落户到滨水和我婶婶结婚,”江澜不介意讲给她听,“这个堂哥比我大十岁,一家都算得上老滨水人了,平常是有点小市民,很难说服他们去认可‘离经叛道’,不过心眼不坏,当年我来上大学也多亏他们照顾。现在帮他们孩子补补课真没什么的。”

“只是有点可惜,异宠医生,宠物店老板……很多种选择,怎么就不能有滋有味地过这一生呢?”

方清樾静静听着,她仿佛在这个模模糊糊的梦里捡到两片拼图,她望向这间窄小的房子,几乎立刻体会到拼图后面投射的苦来,那当年独自来上学的岚姐是什么样子呢,可能更锋利更勇往直前,十年来在这个超一线的大都市扎根,数不清的人情网,推来攘去,又怎么打磨到如今这般通透妥帖。

丁老师发足狂奔到中产,方清樾离困苦很遥远,可物质宽裕的她又很理解这种挣扎,因为她曾亲眼见到人是怎么一步步被蚕食的,“都是人吃人,为了自己过得更好有什么错!”谢颖一直这样问自己,也是这样质问她的。

她莫名很心酸。

“你看你又不开心了,不说这些,下次去吃小龙虾吧?”女人眉眼弯弯,她总是这样自信又真诚,快乐又舒展,“你喜欢小猫吗,喜欢干脆就养吧。”

“诶……”你看,就连担忧落到她身上都像一层雪花,抖抖就落了,清樾低头笑,“嗯好。”

“夏天到了,来宝宝,干杯——”

胖耳朵口杯歪过来碰到她杯侧,“乒”一声,清凌凌的——恰如碎冰碰壁响当啷。

洗完澡两人躺在床上吹风,江澜挨个摸到她腿上的北斗七星,她哈哈直笑,打开灯翻出一管蚊不叮,油膏满是青草味,清樾抱着枕头,觉得自己是在草场里滚了一天的小羊羔。

女人俯下身来舔她的锁骨,方清樾又闻到甜甜的西瓜香,西瓜还揣在她鼓囊囊的胃里,手从肚皮钻进内裤,她嘤了一声,跟着蜷紧脚趾。

蛰伏在身体里的情欲如潮水,热气呼在颈间发梢,在蒸腾的夜晚不断升高又缠绕,人是多么贪心——她喜欢拥抱,她想亲吻,她只要偏过头就能亲吻,然而不可以,她呜咽着,弓起腰来将手指纳得更深,仿佛这样才能纾解无限的饥渴,从占有中尝到一丝丝甘霖。

她从国外念书时也听过见过很多荒唐事,青少年们天不怕地不怕,有一起野营然后半夜晃悠的汽车轮胎,有下雨天留宿听到的欢叫,她欣赏美也渴望爱,就像一颗羸弱的草籽,开放又坦率的环境给予足够的雨露阳光,直到她长成理解并包容的大人。

她很少遇到难以理解的尴尬,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感觉羞耻呢,是性向刚觉醒时留下的伤痕,是妈妈对爱情的肆意打压,是谢颖对她的厌烦和指责。

丁女士不相信贫富差异、叁观不同能留得住真情,女儿喜欢女人她既不气愤也不支持,她只是厌恶亲密,也根本不相信化在柴米油盐里的爱情。

而谢颖……谢颖不喜欢声张,她不喜欢清樾黏人,不喜欢接她下班被看到,更不喜欢丁女士对她的暗讽,她所有时候都体体面面冷冷淡淡的,只在床上喜欢清樾狠狠地操她,清樾做不到,她就翻过来这样对她,一边做一边说脏话,压制住对方的手和声音,一遍遍问她:学会了吗,哎呦呦你听听你叫的,小骚货。

“哎,别咬呀,之前好不容易才不害羞。”

女人凑过来摸她紧抿的嘴唇,清樾晕乎乎地张开嘴含住,侵入者顿了顿,也不退,指肚朝后牙按压,另一只手也在她身体里插弄,激情一下泵到顶点,清樾牙根发抖,舌头讨好地吞着手指,勉强清醒着不咬下去,这样的自己一定很放浪——摊平大腿,像AV片里放在横木上任人把玩的女优,阴毛湿透了,体液溅得到处都是,她那锈掉的声音一声声低泣,伴着手心和私处纠缠发出的吸吮声。

“我关上窗户了……再说、呼……还有空调呢。”女人过来咬耳朵,一点都不客气地榨这具临近饱和的身体。太熟悉了,有没有高潮,想不想继续,还能容下多少都一清二楚,她抽出被舌头包卷的指头,撑着床,用腰去带下冲的力量,可她并不急,也没有狼吞虎咽或者强势压服,只是说道,“所以别憋气,那多难受啊。”

“难……难听的……”

“哪有,还有人不想听你叫床吗?”女人笑得很开心,她从肩胛下面穿过,将人上半身兜进怀里,两个人紧紧抱着,胸腔嗡鸣从骨肉传至耳膜,带着调笑的尾音,“宝宝,我都想把你操哭。”

说骚话过于犯规,夹着手指的小口一阵紧缩,推挤出大股热流,小朋友抓着她的背哭叫了一声,也不疼,可见都这样了还好脾气地收着指尖。

太乖了,就很容易被欺负。

或者已经伤痕累累,哭都不会有声音了。

江澜叹口气,室外机还在隆隆作响,她伸手拢住女孩纤细的、汗津津的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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