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须得整日里烧着地龙,煤窑里最好的银丝碳除了供给宫里的贵主,其余的均送进了永安公主府,甚至有时冬日里还不够用,得去宫里取。
夏日里更不用说了,建明帝将城郊的冰库都拨了两个给姜妁,有一回承运司送冰不及,姜妁当天夜里便发起高热,险些丢了半条命,四五个太医守了三日才见好。
不过是些小事,落在旁人眼里便成了娇气,年年都有不少言官上奏,参姜妁骄奢淫逸劳民伤财。
临近宫门,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
见姜妁眉心起皱,素律忙敲了敲车壁,车外即刻便有人道:“殿下,是丞相大人。”
听见是容涣,姜妁缓缓支起身,素律见她动作,忙挑开幽帘,由她从窗门探头往外看。
姜妁虚虚转了转眼,便瞧见宫门停着一架青蓬马车,容涣穿着肃整的官服在一旁负手而立,忍不住笑问道:“更深露重,容相这个时候不在相府享受软玉温香,守在宫门外做什么?”
车夫打马上前,容涣凝眸看着幽帘后露出的那半张精致侧脸由远及近,窗门稳稳停在他面前。
明眸皓齿红唇雪肤,姜妁那张糜艳的脸随着一阵袭人的幽香印入眼帘。
容涣极克制的往后退了半步,才得以摆脱那若有似无的香气,温声说:“殿下可是要进宫面圣?”
姜妁扬起一抹笑,整个人匐在窗框上,像是没得骨头一般,伸手去够容涣的腰带,用指尖勾着,拉他向自己靠近,莹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要不是来寻容相私会不成?”
话一出口姜妁便后悔不已,实在是习惯成自然,连送了条命都没能让她学乖,见着容涣这幅清心寡欲的模样,便忍不住调戏他,非要见他面红耳赤局促不安才舒坦。
虽心里头后悔不已,姜妁却隐隐兴奋的盼着容涣能做何反应。
果不其然,容涣浑不自在的别开脸,姜妁借着月色将他染上赧色的脖颈和耳垂一览无余,听他用努力维持清朗冷静的声线道:“臣随殿下一道进去。”
姜妁因燥热而烦闷的心情豁然开朗,笑吟吟道:“怎么,容相有事要禀与父皇不成?”
见她正经起来,容涣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垂眸轻轻呼出一口气,旋即蹙着眉不赞同的看着姜妁:“皇上本就多疑,殿下便是再厌六皇子,该与臣商量,以备万全再行事,也好过如今伤敌不成自损八百。”
姜妁本就没想瞒着容涣,况且按照容涣对她的了解,姜延遇刺的消息一出,即刻便能猜到是她做的,恰巧又听闻建明帝宣她进宫,想来容涣是误会她派去的人行事不慎,留下了把柄,这才火急火燎的等在宫门外,等她一同面圣,也好挽救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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