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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轻叹:“这里可没有陛下的郯郎。”

这嗓音日日在姜妁耳边响起,或冷淡或热情,或冷酷或温柔,甚至情热时的喑哑她也曾耳闻。

姜妁转过身。

唇边噙笑的容涣着一袭不合身的凤袍,负手而立。

“容卿为何在此处?”

容涣笑意不减,眉目疏朗,双眸盛满了温柔,整个人温润如玉,衬得那凌厉的剑眉都柔和了几分:“臣一直都在。”

姜妁凝眸看他,容涣生得高大,这比着旁人身材做的凤袍,穿在他身上,手脚都短了一截,却不减他半分风姿,还是那个兰芝玉树的玉面丞相。

“容涣,你把朕的皇后藏哪儿去了?”姜妁音色平淡,听不出喜怒。

“陛下予臣君恩时,可不是如此冷漠的。

容涣哑然失笑,眸色越发深沉,话语中带着微不可查的蛊惑之意,如同夜色里引人入歧的精怪。

“陛下没瞧出来吗?由始至终与陛下拜天地,行祭礼的,都是臣呐,臣便是陛下的皇后。”

姜妁蹙眉望着容涣,难怪方才素律拦着自己不让走。

容涣一步步向姜妁走近,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整个笼在怀里,一手虚环着她的腰,一手滑过她精致的下颌,绘过她的脸庞,在她那双多情水眸边流连。

“陛下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若您与臣没有情爱,却也不见您对周小郎君多么上心,连祭礼换了人也看不出来。”

姜妁在容涣的那黑沉沉的眸子里瞧见了自己,还有那缱绻万分的情,已经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试图将那一点她吞噬殆尽。

坚如磐石的心头突然泛起涟漪,一种名为惶恐的情绪逐渐扎根,姜妁转头避开了容涣欲落在自己唇上的吻,淡声道:“老师应该着官服,执官印,于朕之下掌百官,而不是囿于后宫与百花争艳,空费一身才华。”

容涣一吻落空,唇边的笑意却越发张扬,眼中的缱绻情意掺杂着粘稠的猩红,与姜妁腰腹间喷涌而出的血色如出一辙。

利刃入腹的前一刻,姜妁都想不到容涣会对自己下杀手,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脱口而出的闷哼声淹没在容涣紧随而来的唇齿间。

容涣环着她的腰,挥袖拂倒案上的烛台,倒落的烛火将床幔点燃,熊熊烈火顷刻燃起。

他拥着姜妁倒在床榻上,两人明黄的衣袍在大红的鸳鸯锦被上交错纠缠。

容涣的下颌轻蹭着姜妁的发顶,俊逸的脸上是少见的雀跃欢欣,暗红的血色从他唇边溢出。

他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早便服了毒。

“原来陛下早已经打算将臣丢弃,可明明臣都已经做好准备与他们分享陛下,陛下怎知臣不愿入宫,只要是陛下,臣甘之如饴。”

“是陛下先来招惹臣的,怎么可以说不要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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