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柏还是摸了摸弟弟的头,笑道:“哥哥先进去了,你去罢。”
江允对哥哥近几年的疏离淡漠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并不把江柏今日的冷漠放在心上。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去见另一个人。
江允往日甚少来城西,对城西的布局并不熟悉。但只要提起慈幼坊门口半百岁的银杏树,那么京城中鲜少有人不知道。
慈幼坊门口有不少孩子在追赶嬉戏,他们见江允骑马而来,感到新鲜无比,居然有个大胆的孩子上前要拽马尾巴。江允顿感不妙,生怕马儿发了性子,踢伤那幼童,于是跳下马将那小孩儿捞进怀中,笑道:“马尾巴拽不得,当心它踢你。”
“拽得拽得!坊里前几天来了个骑白马的姐姐,她的马就能给我们拽尾巴!”小孩儿不停蹬着腿,终于如愿以偿挣脱了江允的怀抱。
江允双眸一亮,拉住这小孩儿不让走,心急如焚道:“什么样的姐姐?”
小孩儿张开双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圈,咧开他那漏风的门牙,道:“梳了个辫子的姐姐,她有把细长的剑!”
是裴雁晚!江允喜上心头,迫不及待地追问:“她在哪儿?”
另一个流着口水的小女孩跑过来抱住江允的腿乱蹭,把口水全部抹在了江允的衣摆上,大声喊着:“是孙管事的妹妹呀!孙管事今天一早就送她妹妹出城啦!”
出城了!江允大惊,顾不得小女孩把自己的衣摆变得湿漉漉的乌龙,他按住小女孩的肩膀,急道:“她出城多久了?”
“啊,这、这,差不多是红红吃完三串糖葫芦的时间!”小女孩红红说完,再次抱住了江允的腿,笑容可掬,“大哥哥,红红还想再吃糖葫芦,你有没有糖葫芦呀?”
牙都快烂了还敢吃!江允顾不得应付这天真烂漫的三岁小童,他提起小女孩,将她放到慈幼坊门前的台阶上,便策马朝城外追去。
裴雁晚此去云州,与他便是天各一方,再想见面,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他必须赶在裴雁晚离开前,再见她一面!
京郊不比城中繁华,除了进城出城的行人,就只剩下道路两旁的野草野花和秋天落叶的树木。
孙妙心与雁晚并排而行,口干舌燥地叮嘱了妹妹一大篇话。纵然这些话雁晚每年都要听,耳朵都起了茧,但正因是暖心的临别之语,她才能不厌其烦地全数应下。
孙妙心舍不得妹妹,自打出了城便泪如雨下。她抬手擦擦湿漉漉的眼睛,沮丧道:“亭亭,姐姐舍不得你,不想让你走。”
“不要哭了,阿姐。”雁晚不知道怎么哄深陷哭泣之中的人,她只能笨拙地把姐姐搂进怀里,柔声道:“你有了时间,也到云州去看看。就在明年春天好不好,到时候我带你去河里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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