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间只嗅得一股子龙涎暖香,便有似烦人蚊虫般的声响在她耳边嗡嗡嘤嘤,缠着她问这问那。
半醒半梦时最是恼人来扰,她烦躁得十分厉害,就胡乱将人蹬出了帐子去,也不晓得说没说一些旁的什么的话。
但此时见穆书夜面上神情有几分不对,她又不是那般能肯定。
莫不是早上脑子不清醒那会儿,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咽下嘴里的糖水,傅椋拿帕子拭了拭嘴,面露疑色。
“他是怎么了?”
穆书夜正接过白诺端来的蜜糖水要往嘴边送,闻言手指顿了一下,似乎觉着这一件事要比喝糖水更重要些,就随手又搁下了碗,饶有兴致的同傅椋讲起来。
“今日里,不是诸国的来使都要回去么?”
他讲这一句的时候,傅椋才想起来,朝贡日后的第二日和第三日里是没有早朝的。
在盛的使臣这两日离京前,需要拜别国君,也就是同穆商言辞行。
既然没有早朝,那义兄方才脚下生风的那副模样,总不至于是迫不及待要来看一看穆商言的热闹罢?
只听穆书夜接着在耳边讲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咱们英俊神武的陛下咧着嘴,傻笑了足足一个早儿,对那些使臣们简直不能用‘和蔼’二字来形容。”
“也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叫人准备上的,凡是来他面前辞行的,皆送上一包桂圆红枣和蜜糖混在一处的物什,哦,给萨格的比较特殊,我瞅了一眼,不是一包,是一整箱子。”
“他还十分贴心地问人家能不能搬得动,若是搬不动,他可以找人差辆马车跟着一道送去外金,来表示一下大盛‘乐于助人’的淳朴民风。”
傅椋:……
穆书夜:“这一上午,弄得众臣使是人心惶惶,胆颤心惊的,所以我就来问问你,昨晚究竟同他讲了些什么?怎么就将人给搞成了这副模样。”
傅椋:……
幸得方才将糖碗搁了下来,若是喝水时听到这么几句,怕不是要直接呛进了嗓子眼里去。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光是听穆书夜这般一讲,傅椋也大概能想象到诸臣忐忑不安的模样,毕竟昨晚儿的夜宴就已经风起云涌,不怎么太平了。
明明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穆商言那厮怎么就如此作为了?莫不是往年之间压抑得太狠了?
傅椋深思。
“其实,也没讲一些什么,”傅娘娘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手边的帕子,“就是昨夜里被他哄着,讲了两句欢喜,没想到今日里,这后劲儿会这么足。”
穆书夜摸着碗边的手指僵了僵,嘴角猛地一抽。
这还不厉害?这话的威力已然不亚于从天边掉下来块天石,将大盛王朝砸了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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