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讲,无风不起浪,虽说流言蜚语当不得真,但肯定是有个苗头在那里。
就是不知这位傅娘娘,是否如传言中所说般,当真不想再坐大盛的皇后一位了。
傅椋虽离得那处不远,但她毕竟是个寻常人等,耳力自不如练武的灵敏,勾头勾了片刻,也就只听见一些由着风吹来,支离破碎的含糊言语,没什么具体不说,反而是脖颈勾得酸涩。
她只得收回来,没什么形象地揉弄两下,因着下手没轻没重的,雪色后颈上泛起了一片薄红,她歪着脑袋转眼,却见得白丫头一脸古怪神色。
对呀,傅椋恍然,她自己听不清楚那头讲得是些什么,但白丫头这个练家子必然是能听清的,于是傅椋压低了声音,问她那一端究竟再讲一些什么?
枝梢被风吹得簌簌,正落下一片摇曳阴影。
穆商言眸光倏地一锐,不动声色扫过不远处足以藏下个人的粗壮廊柱,唇边忽然带上了那么点笑意,神情也温柔了下来,看得祁南霜微微一恍惚。
还不晓得一句话就将踪迹暴露了个彻底,傅娘娘正‘洗耳恭听’着白诺的转述。
白诺压低声音:“……前头的倒是没大能听清,只听得那位娘娘说近来暑热,她学着方子特地熬了些避暑的凉汤要送予陛下。”
“额……陛下……陛下先是讲了不用劳烦,又对此位娘娘讲,若是对熬汤做点心一类的炊事有些兴趣,倒是可赏她去御膳房里当个差什么的……”
傅椋:……
这狗东西若不是个皇帝,怕是连个暖炕的都没有,也就只有她这样的,才愿意看在往昔多年的情分上嫁他一嫁……
想到这里,傅椋又不免对那位说要送凉汤的娘娘十分同情起来。
这汤纵使往她这里送也是好的,何苦端去送进那厮狗肚子里,吃力不讨好,还简直是暴遣天物。
一个没忍住,傅娘娘愤恨咬了咬袖口,她也想喝凉汤,怎么就没人来给她炖上一些解解暑气。
又问,“就说这个?他们可还讲了些其他的什么?”
白诺侧耳聆听,眉心越拧越起,面上神色也渐渐疑惑起来。
傅椋瞅着纳闷,有些不解,正要再追问,忽觉发顶上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拂了一下。
她下意识摸了一把,却空空如也,余光中见得一片绿叶悠悠坠地,便也没放在心上,然下一刻,她发顶上蓦然一重,好似有个什么千金重的物件儿当头就压了下来,压得她猛地往前一晃脑袋。
这下子,傅椋要是再觉察不出异样来,便索性同那穆狗蛋儿一个称谓算了,这宫里头敢这般戏弄她的,还需要猜吗?
愤恨地磨了磨牙,傅女子当即转身,果真在身后见着了压她脑袋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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