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铺子里来的人就少了,生意清淡了许多。
奚容知道这个铺子活不长,也就没有太过在意施救,只百无聊赖地打着算盘,但心里总免不了落寞。
当初开店时倾注了一腔热情,原本这么好的一个铺子,她踌躇满志地想越做越大,谁知就要这样草草收摊了。
可就算不知几日就要收拾了,她也不想在别院中住着,宫秋庭实在粘人的厉害,她受不了才躲到这里寻个清净。
正发着呆,就见有客人来了,她忙打起精神。
张小姐进来,看见柜台内的奚容一愣,有些疑惑地定睛又看了她一会儿。
“掌柜娘子?”张小姐指着她,皱紧了眉,“你这脸……”
奚容早习惯客人惊讶的样子,略带歉意地笑笑:“张小姐见谅,我一女子孤身开店不易,才用了些遮掩容貌的东西。”
“我在卫尉大人的府上见过你,你是……”一时张小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婢女,不去伺候主子,怎会在外面开铺子,若是宠妾,也该藏在深宅,不在人前露脸。
“你是姘头!”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
那晚卫尉大人定是循着这香造访了她的铺子,她一定是见到仪表不凡的大人,心生攀附之意,才露出真容勾引,做了这没名没分的姘头。
她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看向奚容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鄙夷。
一个商户女子,是怎么攀上卫尉大人的!难道凭她拿一手制香的手艺?
奚容只觉得“姘头”这两个字刺耳得很,她忍气肃容道:“张小姐慎言。”
张小姐一想到方才她被拒之门外,这个商户女倒是在别院进出自如,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说话也不客气。
“慎言什么呀,慎言掌柜的到大人家里献媚,躬身做那婢女的活?”
奚容听明白了,这是要同她杠上了,原本那日她还觉得张小姐委屈,就算对宫秋庭有心意,也不该受他利用。
如今看来,都不是好东西,一个幼稚,一个看不起人。
她声音冷淡下来:“张小姐若是来买东西的,我欢迎,若是说废话,请往别处去吧。”
张小姐一步不挪,反被奚容的漫不经心刺了痛脚,一定要说得她也难受才罢。
“谁不要脸我对谁说,”张小姐也有些伶牙俐齿在身上,
“不是我说,女子低贱些确实能讨好男人一时,但到底上不得台面,何况卫尉大人出自世代簪缨的高门,他能把你带回荥阳、带回京城?你也就这几日能狐假虎威罢了,到头来宠幸没了,铺子也守不住,才是真的可怜。”
面对咄咄逼人的女子,奚容淡然反问:“那张小姐得了几日?”
她被噎了一下,暂未能即刻回话,随即支吾道:“我同你不一样,你不过是个玩意儿,我与他是门当户对,所以用饭的时候才是我坐着,你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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