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靠着“茧”坐下,手指抚摸着攀上她的小枝条。
它们洋溢着的气息是积极的。
……不会是他要醒来了吧?
她心中闪过这样一丝念头,随即失笑。
自己太盼着他醒过来了,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联想为苏醒的前兆。
她絮絮叨叨地开始讲起了这次去北部基地的经历,遇到的接待人员带她吃了什么好吃的,还在那边的种植园看到了以前没亲眼见过的作物。
接着又说起回程时搭乘了几段已经修建好的铁道,庞然的现代钢铁怪兽在平原和山谷间穿梭,普通人也有了出行的可能……
数个钟头,藤蔓在地下室并不敞亮的灯光下像匍匐在黑暗中的巨蟒缓缓流动。
单人演讲的最后,又回到了外出的话题。
白娇娇说着说着不免觉得挺有趣。
和平年代时她从未出过省,最远的旅程不过是从白家村到了省会花城,倒是在危机四伏的末世,跟着出任务的小队去遍了华国各境,从渐渐建设好的各大基地中捕捉到曾经的风土人情。
她回想起过去,因为白青蔼身体不好,在回家后一年内白家从没有旅行;后来临到次年国庆,白青蔼情况好转,林玥计划着全家要出国游玩,自己以跟不上学校课程要留在家里补习为由拒绝了她的安排,果不其然地收获了林玥口头的几句遗憾以及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庆幸……
不过,这次旅行还是因为白青蔼轻飘飘地一句“不想去了”轻飘飘地搁浅了。
再后来,末世降临。
这场旅行成了永远不可能实现的过去。
而白家人,也渐渐变了模样。
这三年里,除了因为任务时常能见面的白羽阳,林玥和白光霁都频繁地找她见面。
没有了末日前丰厚的家底,也没有生出异能的夫妇丢失了过往的神采,没有了华贵的外表,手上长起了粗茧的他们眼含着期待望向自己,诚惶诚恐地邀请自己去家里吃个晚饭。
就连那个过去以欺负自己为乐的哥哥,现在也转身一变,变成了人人都夸的好哥哥,再也看不出过去鄙夷着辱骂自己的模样。
白娇娇轻咬下唇。
她的内心是有波澜的,但也仅限于波澜,没有更多别的情绪了。
要是这一切来得更早一些,她也许会对这曾经奢求的亲情突然而至感激涕零。
但现在她已经感受被人偏爱的滋味,他们的举动不过是亡羊补牢,自我满足罢了。
更恶意地揣测,或许……他们只是看到了她变强变好想依附过来。
否则他们为什么不在自己又笨又丑的时候递上亲情的橄榄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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