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往下滑一层,她让十七给她搬了把圈椅;
红日再往下滑一层,辛越身旁多了一张小桌,上面摆满果子糕点,并一壶清茶;
待到红日滑落到最底下的飞檐,辛越睡着了,最近真是很困,都说春困秋乏,她这困劲来得也太迟缓了些,夏日都要到了。
忽地感觉到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辛越倏然转醒,晚霞已经翻翻滚滚,烧红半边天际。
“夫人。”
她顺着黄灯的手,往楼阁上看。
原本紧闭的窗子缓缓打开,半扇朱色后头,立着一道玄色身影,其后站着重重人影。
忽然,屋内由昏暗一片,晃出暖黄烛光,其后的白墙上,影影幢幢,人影攒动,借光一看,几乎都是熟面孔。
辛越一怔,都是……四年前,在云城照顾过她的人,嬷嬷、丫鬟、厨子、暗卫。
久远的记忆附着在铺天盖地的薰风中,吸进鼻腔,蹿进心头。
顾衍在窗后来回踱步,看不清神色,却感觉十分不耐又急切,近乎失态。
“四年前,我只在云城待了一个多月,会是什么事让他这样,这样失态?”
黄灯在旁侍立,神色也有些凝重,道:“除开生死、情感,再没有什么能让侯爷这般。”
辛越口里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生死、情感。”
半晌看向黄灯:“若既是生死,又是情感呢?”
“那,属下私心,也不希望夫人您继续查下去。”
辛越倏地站起身:“不对不对,你们都掉进青霭的话坑里去了,他越是把这事说得严重,说得我若是知道了八成要崩溃发疯,你们就越不敢让我知晓,最终你们这些聪明人,都会掉进自作聪明的坑里。”
“……”黄灯没有反驳,但提出了很关键的问题,“侯爷也是自作聪明?”
辛越哼了哼:“他是关心则乱,你看他那身形,哪有练家子身形晃荡成这样的,教他师傅知道了必得抽他一顿不可……”
十七忍不住补上:“侯爷的师傅……人已作古。”
辛越:“那就晚上给他托梦,托梦也要抽他一顿!”
辛越忿忿,不远处的窗扉重新关上,烛火熄灭。
她让十七把桌椅挪个位,她要到栏杆旁去思索思索驯夫大计。
十七一手桌子,一手椅子,迟疑道:“夫人,不回七子苑?”
“不回!”辛越怒气腾腾坐下去,回头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黄灯、十七、白七身上扫过,“没人泄露我的行踪吧?”
“没有。”十七肃然。
白七憨笑一声:“待侯爷策马回了七子苑,就差不多该知道了,属下的能耐,只能将消息封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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