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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越从颤栗中找回一点神智时,顾衍已经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薄毯,手里捧一只紫玉药瓶,挖出一团药膏,探到薄毯中给她涂上。

她抱着被子,连他正经涂药的手都承不住,猛地屈起膝盖,又打湿了他的手心。

顾衍眸底发红,额头青筋暴起,忍着不去看她潮红的眼角,竭力深吸了一口气。

扯过帕子擦干手掌再挑出一团药膏。

辛越呼吸急促,羞得脸颊滚烫。

两个人火热热对视。

顾衍低下来亲她的眼睛:“闭眼,你这样,我想再来一次。”

辛越抬下巴啄一下他的嘴唇:“其实不疼,不想涂了。”

“不行,”顾衍躺在她身旁,“忍忍,别动,很快,否则明日会疼。”

她扯起薄毯把头埋进去:“我不行……我控制不了……”

顾衍分散她的注意:“一会吃点东西,虾糜蛋羹,还要什么?”

辛越探出头,露出水杏一般的眼和泛红的鼻尖:“渴。”

“涂完药给你拿水,还要什么?”

辛越揉眼:“就是渴。”

一边说话,顾衍极具耐心地再次尝试,将药一点点地涂进去,要控着力道,额头上又沁出薄汗,声音嘶哑至极:“放松,放松,别咬我……”

最后,涂完药,两人都历劫一般,松一口气。

辛越累极,瘫软在他怀里,脑中一片混沌。

顾衍在房中,一向很讲究情调,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引导她,爱护她,轻柔地触碰她,只有在双方都情难自禁的时候,他会流露出一些让她觉得刺激又有些害怕的兽|性,烈性,狠劲。

今夜大不相同,一来就十指相扣地按着她的手,待她适应,就几乎是挞伐式的索取、占有。

可他的手指穿过她发丝时,落在她额心的那个羽毛似的吻又好似在害怕。

真是矛盾,她琢磨不透。

女子都有规律的小日子,辛越想,男子许也有,顾衍的情绪数年如一日地平缓,上一次如此剧烈地波动还是在二人云城重逢之时,他这个周期,委实有些长,就是不知健康否。

*

翌日午后,晴天丽日,园柳鸣禽,七子湖上粼粼波光,映照金堤。

仆妇小厮来来往往都低眉垂首,步伐慢挪,目光闪烁。

若从心花的视角,在半空往下看,往来洒扫料理庭园的仆妇小厮,在听竹院外行程一道圆弧形的人流。

人流淌得极慢,往来窃窃交谈,目光中阴晦闪烁着八卦——听说听竹院响了一晚上的惨叫声哩!

黄灯从听竹院出来,一长条的仆妇小厮,提着水桶的,拎着扫帚的,还有的只捏了一块抹布就往这边凑,目光齐齐投过来,她淡淡扫了一眼人群,众人一顿,立刻拔腿如风四散。

黄灯轻嗤一声,听竹院清幽,远离主院,两位主子都忘了提要把辛少爷安置到哪处院落,黄灯便做了主,以她看来,安排客人住哪里,其实是一门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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