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江无后,刚好打破陈规旧俗,将传长不传幼的规矩改掉。
天不遂人愿。
许曼言勾起嘴角, 笑得轻蔑:“无论再说几遍, 还是和你刚才听到的一样。”
傅临江站在她身侧,将两人音量不大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他冷峻的脸上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堪堪稳住, 不着声色掩下目光里的浓烈情绪。
甚至连手心都在微微出汗。
既想相信, 又不敢相信, 七上八下, 患得患失。
若不是亲身经历, 他也不会知道, 自己会有如此轻易失去沉着冷静的时刻。
两大一小前后脚进入灵堂。
看见进入的许曼言, 有些人就算再不满惊讶,为了表面的体面也发作不得,所以一切行礼如仪,倒是没再起波澜。
为了防止人离开时,在外面的傅承东或者别的什么人又缠上来整出什么幺蛾子,许曼言和西米走时,依然是傅临江送出来的。
“曼曼。”
眼看着许曼言转身,要往停车位走,傅临江喊了声。
许曼言顿住脚步,牵着西米,回过头:“什么事?”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裙,没有化妆,唇色淡粉,肤白如雪,比往日明艳稍减,眉目间添了几分温柔可亲。
傅临江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许曼言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光站在那,对他已经是极大的安慰了。
世间最好的风景永远是人。
她即是他此生最流连的风景。
“今天会宣布遗嘱。”傅临江缓缓道。
许曼言哦了一声。
然后仰头看向傅临江,好像在问:宣布遗嘱,和我有什么关系?
傅临江:“奶奶在遗嘱里给你留了财产,还有西米,她也有预留的。”
“预留?”
“大概是觉得我们俩人迟早会有孩子,所以哪怕不知道西米的存在,也先把孩子的份额给留了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许曼言问。
“既然是奶奶给的,就是你们该得的,是她留给你们的心意。我想,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在适当时机公布西米的身世。”
傅临江说完,凝神静气,看向许曼言。
他在赌。
赌许曼言的态度,也许已经松动到,足够公开承认他就是西米父亲的程度。如果没有,那么保持此时的善意,也弥足珍贵。
傅临江喉结微滚,像是在期待曙光升起,目光灼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许曼言。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一切照旧。”
许曼言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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