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真想不出来, 你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了, 在现在这种时候。”
施然神情稍松, 脸上倦色尽显, 毫不客气地问道:“有烟没?”
站在傅临江身后的人, 递了包崭新未拆开的过去,连带着打火机一起。
人到中年,突遭巨变,温文而雅是风平浪静时才有的体面,施然面色灰沉,像是骤然间老了几岁,身上穿的衣服明明是大几千的名牌,却皱得像地摊上几十块淘来的。他接过烟,咬着烟头,点火,猛吸了一大口,透着股破罐子破摔颓唐劲,有如在等待宣判的犯人。
“说吧,找我什么事?”
傅临江:“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拥有的这家公司,现在的处境。”
“知道,我完蛋了。”
吐出大团烟圈,蓝色雾霭中,施然无力地垂下一只手,闭了闭眼:“厂房的租金、银行的贷款,员工的工资……所有正常开支通通都拿不出来,更别说那笔狗屁倒灶的欠款了,每个月利滚利越欠越多,越往后越是天文数字。”
他就是个拿出来挡灾的,连公司不知不觉替人做了巨额担保都不知道,大难临头,人家家拍拍屁股带着转移走的钱躲得没影,要钱的人急红了眼,光找他一个人的麻烦。
傅临江缓缓开口:“也不是完全没得救。”
此言一出,施然骤然失声,整个人有如被按下了静止键一动不动,连香烟快燃到指间,也浑然不觉得烫。
他想到一种可能性,又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太过乐观,像是构想天上会掉下来馅饼般不可思议,闷了半响,才终于能试探的,看着傅临江琢磨不透的淡定面容,问:“你是说……你愿意帮我?”
如果傅氏集团出手,问题好办得多!
几千万的欠款,对于现在的他是灭顶之灾,但对傅氏集团这种底蕴深厚的庞然大物,轻而易举。
以其在政商两界的影响力,如果能将公司账户解冻,能让公司正常生产,恢复经营销售,是有可能慢慢缓过来的。
毕竟原本公司的营收处于盈利而不是亏损状态,突然结构性垮掉完全是因为外力强力介入。
傅临江:“欠款的事情,可以交接给集团公司的法务处理。跑了的合伙人,转移走的财产,也可以拜托人去找。我会借给你一笔钱,你可以用作周转,先将公司员工召集回来,恢复正常生产和销售。”
“我需要做什么?”施然追问。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傅临江就算再乐善好施,也不至于将慈善做到他的头上。
傅临江语气是公事公办的,“稀释公司股权。傅氏集团会注资进来,成为最大的股东,你作为研发部门的主要技术负责人,可以保留百分之五左右。”
也就是将公司拱手让人,当一个高级点的打工仔,从此公司姓傅不姓施。
要么万劫不复的死,要么尚有一线生机的活,两相比较,施然毫不犹豫地选择活,他深知没有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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