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叁辆大巴整整齐齐地停放在校门口,一波接着一波的学生带着行囊踏进车内,挤得满满当当。
虽然只在外面呆一夜,但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都觉得多备些东西以防万一终归是好的。你加一点我加一点,搞得跟要去叁四夜似的。老师劝不住,随他们了。
白嘉雁第一次跟那么多的高年级学生一起呆在狭小的密闭空间里,心下倒升起一股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胆怯。收敛了在家里的嚣张气焰,真成了一个梨涡浅笑、乖巧可爱的小妹妹。
宁鹤知看她这幅人前拘谨的小样,摇头笑了一下。把妹妹托在自己怀里,示意她安心补觉,免得到时候晕车吐一地。
“你这妹妹看上去挺乖的啊,怎么在你嘴里跟个小恶魔没区别。”坐在旁边的严隐看着宁鹤知怀里戴着耳塞的小香猪,挑眉问道。
“你最好跟她不熟,熟了有你受的。”
严隐是个独生子,沾亲的那些个表姐堂妹都不如白嘉雁长得这般可爱,黏人的更是没有。有时还挺羡慕别人家人多热闹。他和宁鹤知一块儿打球的时候,经常见白嘉雁跟在不远处,却几乎是没有过交流,毕竟白嘉雁有言:你们男孩子打球一身臭汗,离我远点不要熏着我。
白嘉雁和他们,从来都是你们打你们的球,我在二十米开外看我的漫画书。拒绝相交。
严隐打量着白嘉雁安静熟睡的样子,心上有只小蚂蚁在爬似的,想上手薅一下漂亮妹妹的小白脸,却瞬间被宁鹤知挥手挡开了。
“别碰她,万一闹醒了晕车你受不起。”宁鹤知蹙眉低声呵止。
严隐啧一声。行行行,他有的是机会。
隔着过道,左前方的明岚偷偷斜觑着宁鹤知。对方与好友倚在后排,挂着耳机听歌,不时调整坐姿让她睡得更为舒服。许是出门急忘了带眼罩,宁鹤知不时将手掌挡在女孩的眼皮上,遮住强光。怀中人的安静,与他的安静在这个嬉闹的场所相映成画。
她的眼睛看着这幅画,心中酸楚。
以后她去文科班,他去理科班,相交的唯一一点都会消失。她不甘心。
身旁的程可真见好友这副星眸闪烁偷看心上人的模样,揶揄道:“要不晚上你扑倒他得了,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明岚瞪了一眼口没遮拦的闺蜜,当她是什么女混混吗,她可是成绩优异、家世优渥的好好小姐。
“咳,我也就刚看完霸总小说那么一提。他妹妹在这呢,为了祖国花骨朵的健康,也不能做这种事不是。”程可真上手扭过好友往后侧的脑壳,摇摇头叹息,再这么盯下去,瞎子也能发现你在偷看了。
嘻嘻闹闹了两个小时。大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宁鹤知将妹妹摇醒,递去湿巾与水让她擦拭面部与解渴。惺忪的眼眸、水润潋滟的双唇,初醒时毫无防备的美人初成模样让严隐看得喉头一紧。
草,他可不是恋童癖。严隐扭头下车,也不管自己之前说没说过让宁鹤知介绍他跟白嘉雁好好认识一下这种话。
宁鹤知满眼都是妹妹,倒也不关注突然神经兮兮的好友。
白嘉雁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平常都是让她一个人自然醒,父母和他都鲜少自讨没趣。然而这是集体活动,他不能因为家事耽误了旁人。
“囡囡,别人都下车了。我们也要赶紧下去,老师准备分配任务了。你也不想哥哥被同学埋怨不合群吧。”宁鹤知语气着急,手却还在慢条斯理地帮妹妹整理发箍与裙摆。他可不敢大手大脚急催,不然那就是火上浇油。
白嘉雁睡得还算舒坦,火气在哥哥的轻声细语里也平息了不少。她还没到叛逆的阶段,不至于不分场合地娇蛮不讲理。任由哥哥牵着她下车,遇到那些哥哥姐姐们,也都极有礼貌地打招呼。旁人干活搭帐篷时,她都顺手帮忙拿些不费力气的小物件。东奔西跑,裙摆飞扬,像只快乐的小蝴蝶。
本来还笑话宁鹤知是“奶爸”的同学们,现下倒纷纷羡慕他有个小天使一样的妹妹。等手上分配的活儿忙完了,时不时就招呼白嘉雁过去给她投喂一些零食。
几个小时后,帐篷搭建好、厕所挖掘了,他们一群关系亲密的少年人便相邀一起附近走走。
这片森林是半开发的,周围不远处都有人家常驻,还算安全。老师让他们自己注意点,有什么事回来报告,便摆摆手让他们自己活动了。
林间小路多曲折,石子膈脚都正常。白嘉雁只想和大家体验郊外自在的时光,于是走得累极也不愿意让哥哥背她,只偶尔抓着宁鹤知的衣角借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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