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连帽衫勉强挡住了校服的衬衫和格裙,以至于她过了禁宵还没被警察捉去问话。
这是今晚最后一个了。
忧走向自动贩卖机,从干瘪的钱包中抖出仅有的唯一一枚硬币,叹了口气,又在垃圾桶边站了半晌,还是没有伸手去掏那罐没开封的可乐。
从放学到现在,她已经在SNS和论坛上发了无数条信息,希望有人能好心为她提供一晚的食宿。没有一条信息明示她会以身体为代价,回帖的人也没说会索取什么。
可来的人却大同小异、都把欲望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嘛……也是。”
忧胡乱捋了捋汗湿的刘海。
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身上,确实是一种风险极大的行为。与数量微乎其微的好人相比,那种有奇怪爱好的男人的数量绝对更多。
她用同样干燥的舌润了润唇,掰数起手指。
“麻衣家这周住过,pass。”
“东口的麦当劳店长会赶人,pass”
“公园有警察而且太冷,pass”
“漫咖……没钱,pass”
想了一圈,忧已经把她能想到的地方都去过了一遍。
“果然只能回那个地方了吗……”
她垂眸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刚好从变成零点零分,突然变化的日期让她心脏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背后、手心涌上一层细密的冷汗。
十天一期。
又到了债主上门催债的日子。
……
满岛忧在她十二岁之前,都不叫这个名。直到母亲带着她这个小拖油瓶嫁给了一个叫满岛利夫的男人,才改成这个性。
满岛利夫是她名义上的养父,更是个人渣。
母亲改嫁他没多久,他本性便暴露无遗,喝酒赌博也就罢了,一边把母亲当成提款机,一边又对她动辄打骂,甚至还对养女的她心怀不轨。
性格软弱的母亲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终于离家出走,而在赌桌上欠下巨债的人渣养父也同样不知所踪。
两人把所有烂摊子都留给了还在读高中的满岛忧。
那个男人刚离家的时候,忧还天真地祈祷他最好就这样死在外面再也不回来。可她没想到更可怕的竟在后面。
——他欠下了四百万的高利贷。
债主第一次找上门的时候,就跟忧说得清清楚楚:父债子偿,就算满岛利父和他的女人跑了,留在这里的满岛忧也必须替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还债,否则后果自负。
明明是没有法律依据的事情,可这群人怎么会讲法律?她也尝试过报警,但警察也没办法无时无刻地保护她。
母亲留在家里的钱被那群人给抢走,勉勉强强凑足利息,给了她喘息的机会。可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忧已经在外面躲了将近两周,利息自然也多了两成,本息加起来都接近五百万,这是大学毕业生一年才能挣到的钱,她该拿什么来还?
“……他们总不会每天都在楼下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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