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喝了一口,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晃动模糊起来,在意识陷入黑暗前,他好像看到了一双悲伤又绝望的浅金色重瞳,里面盈满了黑色的泪水。
羂索从一片黑暗中醒过来。
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羂索感受着眼周皮肤贴着的柔软布料,他的眼睛被人给蒙住了。
他抬手想去掀开布料,却被手腕处的金属环给制止了,随即响起的还有金属链被拉直后清脆的震动声。
嗯,手也被拷住了,就拷在床头。
羂索侧头,让半张脸都埋进柔软的枕头,然后就闻到了熟悉的薰衣草香气。这是少年自己的卧房而不是客房。
他平躺在床上,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咧出一个兴奋的弧度。
羂索静静地等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轻轻的开合声,紧接着是脚步声,然后他身侧的床褥就陷下去了。
有人坐过来了。
有的恶人即使行着恶事也像是解救众人的神佛,当他对他的信徒弯下腰来说话时,信徒会有一种被拯救了的荣幸,即使是被他一句话送往了地狱。
羂索早在开门的那一瞬表情就恢复了冷漠,来人坐下以后他还故意地把头转向另一侧。
啪嗒...
一滴滚烫泪水滴在他脸上,然后慢慢滑落,本来已经故意扭过头去的羂索突然又把头转了回来。
羂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的泪水反应这么大,只是这时他怒气勃发,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于是他只是就现状呵斥少年道:
“你想说什么?”羂索用一种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冷冷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即使羂索现在被蒙着眼睛看不到,面对他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底气。
“我、我……”他抽噎着说不出话来。明明是可以更强势的那一方,没被锁着的人却更像是被锁住的人。
羂索蒙着眼罩的眼睛朝向上方少年的方向,冰冷的目光似乎透过了眼罩在他脸上逡巡起来,像是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那般,贺沢诚感觉自己脸上的小绒毛都被这目光看得炸起来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我·的】这件事了。”羂索一字一顿,语气里愤怒的阴寒冲击着少年的心脏,令他感觉到了一阵被扼住了的虚弱。
“我没有……”他抖着声音道。
被拷住的羂索猛然拽直了床头的锁链。
“那你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羂索几乎是要咆哮起来的那般用一种极冲的语气对他吼道,“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你的喜怒哀乐也都是我的,连见不得人的阴暗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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