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因为他就是大周朝中最大,最烂的那棵树,那块腐烂的巨大树根。
陆砚安突然拿开了那柄抵在吴尧脖子上的匕首,然后拿起桌上的玉佩,叹息道:“其实,根本就没有能让指纹显现出来的草药。”
吴尧以为陆砚安认输了。
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跟他这个驰骋朝堂几十年的老油条比!
“可惜,吴首辅百密一疏。”
随着陆砚安的话音落下,书房内的琉璃灯突然又亮了起来,吴尧的双眼被突然出现的强光刺痛,他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然后睁开。
他的正前方是一辆轮椅,轮椅之上,是身穿常服,神色愤怒又哀切的圣人。
对于圣人而言,吴尧是教授他读书习字的先生,是他成长路上的领路人。
圣人不止尊敬吴尧,还一度在心中将他视作自己的亲人。
圣人高坐皇位之上,此中孤独寂寞不可言说。
对于圣人而言,吴尧就是他精神世界里面的一份寄托。
因为他的这位先生总是如此廉洁公正,为民着想,即使有时候有些私欲,圣人也看在两人的情分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吴尧把持内阁,架空他的权利,他不是不知道。
圣人自觉自己能力不足,不堪大任,让吴尧放手去办也好。
可就是因为这个想法,所以才导致了大周如今的局面。
圣人在吴尧的放纵下,被养废了。
他觉得,只要吴尧不做出特别过分的事,也就罢了。
可现在,吴尧做的事早已超脱君臣纲常,他觊觎着的,是他的帝位!
他要杀他的儿子,还要挑起大周跟大金的战争,他是整个大周的敌人!
野心膨胀到如此地步,已经越过了圣人心中的底线。
这份他视作光辉的寄托原来只是一坨裹着糖的屎。
圣人除了伤心,更多的是恶心。
他实在是吞不下这坨裹着糖的屎了。
他再也不能耽于享乐,做个聋子瞎子哑巴了。
“陛下,您该醒醒了。”
陆砚安站在一旁,低声提醒。
他的声音清润温柔,却像一柄厉斧,砸开了圣人的脑袋。
圣人猛地睁开眼,直视吴尧。
是啊,他该醒醒了。
就在死前,让他为大周百姓做最后一件事吧。
身为皇帝,他却懦弱至此,希望他的大周子民不要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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